,灰溜溜沿着大街走了,雪地上留下一串鲜血的血迹。女孩转身,迈着沉重的脚步准备走,朋友拦住了那女孩,女孩手中的剑扬起,剑锋笔直指着朋友的胸口,冷冷说道:“让开,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他看见女孩的脸冻得通红,把剑插回了腰间,温和地说道:“你多大年纪,这么出来,你父母能放心吗?”女孩冷酷的眼睛微微一变,迟疑着说道:“我十三岁,母亲死了,父亲把我赶出了家,我无家可归,只能一个人闯荡天下。”女孩的脸上带着稚气,眼睛很机灵,皮肤白皙,出身一定很富贵,但他没有问,淡淡说道:“刚才那几个人都是你杀的?”
女孩说道:“不错,他们都该死!如果不是我有伤在身,我可以杀了所有人,包括你们在内。”朋友们脸上显出怒容,这少女如此不近人情,他微微一笑,和蔼地说道:“我不得不承认,你没有说假话,你的武功很高明,有杀了我们所有人的能力,我为你母亲的死感到伤心,但现在你受了伤,无处可去,刚才那些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觉得你和我妹妹很像,一样的漂亮,一样的倔强!”
女孩俊俏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咬着嘴唇说道:“母亲告诉我,男人是不能信赖的,你妹妹?你妹妹现在怎么了?”他泛起一丝苦笑,说道:“我妹妹去世了,被地主家的儿子打死了,见到你,我总是不由想起我妹妹,我对不起她,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责任,你有没有哥哥?”女孩眼睛中有一丝水汽,点点头说道:“我有哥哥,为了能让我从父亲手里逃出来,他死了,以自己的性命换来了我的性命。”
他温和地说道:“你看我这个人怎么样?有没有资格做你的大哥?”女孩眼睛瞧向远方的天空,说道:“我知道你叫梁汉生,在这一带鼎鼎有名,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我很佩服你,可我来历不明,只会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他爽朗地笑了一笑,说道:“怕麻烦,我就不会劫富济贫,行侠仗义了,我们一起去客栈烤火。”
女孩站在雪地之中,寒风吹来,身上的狐裘一阵摆动,亮丽的双眼笔直望着他。在宏伟的天地之间,女孩的身影很渺小,眼睛却非常凶狠,像北方凶猛的野兽,小小的身躯却很优雅,青葱般五指握着的细剑十分稳定,带着淡淡的杀气,像一只狼,不,狼没有女孩的优雅,她更像一只狐狸,冰天雪地里的狐狸。女孩咬着嘴唇说道:“我们一起,如果我发现你有不轨企图的话,我会杀了你的。”
他哈哈大笑,十分豪爽,带着女孩走进了一家热乎乎的客栈。他三十五岁,女孩十三岁,他们没有问对方的出身来历,他重新拥有了一个可爱的妹妹,而女孩则拥有了一个关心她的大哥。女孩来自遥远的北方,年轻虽小,一身武功却出神入化,显然从小练习,且出自高人传授,来历神秘。他们在中山行省行侠仗义,名气越来越大,慕名投奔而来的兄弟越来越多,女孩不仅武艺高强,而且精通兵法,数次出奇谋屡败官兵,“疾风”之名扬名整个中山。
女孩的名字叫项飞雪,但“疾风”所有人却叫她银狐,对她非常崇敬,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因为她的武艺和智慧。他看着妹妹的成就,也由心地感到自豪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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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汉生睁开疲惫的双眼,四周依然很熟悉,牢房里很黑暗,很潮湿,碗口粗细的栅栏十分坚固,过道里悬挂着一盏油灯,火焰微弱仿佛随时可能熄灭,空气中是尸体的臭味、腐烂的味道、食物的恶臭混合起来的特殊味道,他早已经习惯了,轻轻咳嗽了一声,已经被关在这牢房里半年了,半年没有跟银狐见过面了。
梁汉生总是想起他们兄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雪花飘飘的冬日,项飞雪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傲然对抗着七八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没有丝毫退缩,没有丝毫害怕,银狐是一种高贵的生物,项飞雪傲气品格同样高贵。半年来,他被官府的狱卒严刑拷打,可他没有哼一声,没有皱一下眉头,他是银狐的大哥,同样骨气铮铮。
梁汉生全身遍体鳞伤,躺在一堆干草堆上面,微微笑着,只要银狐还在,官兵就不敢把他怎么样,但是他担心的是如果银狐为了救他,而被官兵的诡计所捉拿,他就对不起妹妹了,也对不起所有“疾风”的兄弟了,他不希望银狐来救自己。喃喃说道:“飞雪,你武艺很高,也很聪明,但是不要为了大哥而义气用事,现在你是所有‘疾风’兄弟的希望,大哥也就可以安然而去了。”
过道里响起了脚步声,送饭的狱卒过来了,打断了梁汉生的思绪。从栅栏下面伸进来一只大瓷碗,今天似乎很特别,瓷碗里的饭菜少有的丰盛,还有几片猪肉,梁汉生鼻子吸了吸,香气诱人,官府决定要杀死自己了吗?还是有别的事情呢?他轻蔑地笑了笑,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只要有银狐在,他就很安心,双手捧起饭碗,吃得津津有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