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认错（2）

    黑夜中，城下的火把密密麻麻，可以想象出贼军的数量是远远多于守城官兵的。丰城府近乎一半的兵力都布置在了东面城墙上，尽管如此，贼军的攻势依然十分猛烈，看不出任何撤退的样子。沿着城墙，不时有贼军爬着云梯冲上来，守城的军士们则去阻挡拦截，防止更多的贼人冲上来。城墙上，横七竖八摆着尸体，有贼人的，有官兵的。

    唐璜似乎变得特别疯狂，或许是战场上的血腥之气刺激了他，双目泛着寒光，手中的大刀仿佛收割麦子的镰刀，刚刚踹倒一个贼兵，大刀横扫身前，又将一人拦腰斩断，血水顺着刀刃滴到了地上。附近的贼军见状为之胆寒，官兵们则士气大振，仇杰看得眼睛都放出了光，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勇猛之人，指挥作战的杨千户不住点头赞赏。

    官兵们都已经精疲力尽了，但在千户、百户的率领之下仍然顽强战斗，贼军源源不断冲到城墙上，杀了一人，冲上来两个，杀了两个，冲上来四个，贼军悍不畏死。唐璜转身扔掉卷刃的大刀，大吼一声，一拳击在了满脸胡子的贼人脸上，那贼人大叫着跌下了城墙。唐璜注意到旁边的云梯上，数个贼兵正在向上攀援，几个跨步冲过来，扔了一具尸体，贼兵大喊着摔下了云梯。

    仇杰满身鲜血，跑了过来，抬起云梯的一角，唐璜见状，也过来抬起云梯的另一角，两人憋足了劲，将云梯扔翻了过去，长长的云梯摔在了地面上，成了粉碎的木棍。两人相视哈哈大笑，仇杰笑道：“唐兄弟，想不到你到了战场上真是比老虎下山还要猛。”唐璜喘了口气，笑道：“好久没有活动了，今晚好好锻炼一下身体，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啊。”

    官兵因为见到一架云梯被摔坏，士气大振，一时间贼人则被逼得向后直退，不少有人掉下城墙。秦**在马背上，凝视着城墙上的战斗，目光变得十分沉重，万万没有想到丰城府的官兵竟然还有这么强的战斗力，已方的损失已经是十分惨重了，照这个样子下去，即使到天明也无法分出一个胜负的，吩咐旁边的亲兵吹响撤退的号角。

    刺耳的呜呜声响彻在夜空中，正在攻城的贼军听到撤退的命令，慌慌张张爬下城墙，一些来不及撤退的贼兵则被砍成了肉泥。秦老虎面色凝重，看样子今夜至少损失了五百多个兄弟，要不是那个该死的王独，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攻城的，得得的马蹄声由远至近，王独勒马大声怒道：“秦虎，没有攻下丰城府，你为何下令撤退？难道你要反了吗？我一定会向赵天王如实说明的。”

    秦虎冷冷盯着同僚，粗糙的手掌握紧了马鞭，生怕一不小心就给了这王独一鞭子，说道：“王兄弟，我知道赵天王的意思，不就是想要活抓那个女的吗？她已经进了城，我们把城围住，严加看守，难道那女人会飞了不成？这个样子攻城，弟兄们的损失惨重，我无法向兄弟们的父母妻儿交代。”王独恨恨地说道：“秦虎，你应该知道抓不到那个女人的后果。”

    秦虎轻蔑地看了城头一眼，说道：“王兄弟，你放心，我秦老虎以颈上人头担保，一定活抓那个女人献给赵天王。”王独没有说话，转身纵马飞奔而入夜色中。几个亲兵脸显愤怒之色，纵马欲追上去，秦虎抬手阻止了他们的举动。远处的城楼在一片灯火中迷蒙着，夜风中飘来阵阵的血腥之气，天上几片灰云掠过。

    东城楼之上，一个灯笼咯吱在屋檐下摇晃着。仇杰喘了口气，目视着远方正在撤退的贼兵，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说道：“唐兄弟，贼兵看来招架不住撤退了，听说秦老虎一向有勇有谋，是赵天王手下第一号人物，今日看来徒有虚名而已，只是个会强攻的野蛮人而已。”唐璜靠在柱子上，笑道：“我有另外一种看法，秦老虎或许有勇有谋不假，但世事总是难料，或许他也受制于别人，否则绝不会今夜贸然攻城。”

    城墙上的官兵检查着尸体，看看有没有可以救活的兄弟，抽调来的民丁们则把尸体一一抬下城墙，进行清理战场的工作，军士们虽然十分疲惫，也明白贼人已经撤退，但在杨千户的指挥下，为了防止贼人耍诡计，仍在城墙上轮番警惕防守着。唐璜、仇杰两人坐在一根木头上，无聊地盯着城墙下贼人的尸体。

    城楼里的门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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