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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每次都要来这个破败的旧街私人诊所治伤?明明我可以去卡纳尔金融区的高级医院。蒙扎睁开眼睛,盯着头顶刺眼的白炽灯发呆时第一百次自问。因为从小就来这里治疗打架斗殴的伤势,所以已经习惯了吗?
也许是吧。
和出海在外的时候不同,待在依扎兰的时间里,蒙扎是个缺乏活力还有些懒散过头的废物,整天除了在黑市淘老电影的碟片,就是蹲在房间里喝酒、看片、混日子,最长的记录是一个多月没有出门。不愿意搬家、不愿意适应新的环境,所以她还住在旧街里安身;不愿意走很长的路去卡纳尔的高级医院,所以她还在没有行医执照的私人诊所打发病痛;不愿意适应满怀朝气的新晋搜查员们想要晋升社会地位的气氛,所以她从来都不接受跟同僚在旧街以外的地方见面请求,——除非是师父这么要求。
上一次回依扎兰的时候,师父是不是实在看不下去我这幅德性,就想把他出师不久的徒弟介绍给我来着?他叫梅......梅什么来着?蒙扎记不太清了,可能是因为她昏迷的实在太久了。不过反正那家伙已经死了,所以这也不需要了。人活在这世上,用不着记住这么多没用的事情!
她还有一箱子老电影没看完呢。
不过,是什么人把我运到这里来的?除了老约洛卡,似乎没有人知道她住在哪里,知道她习惯在这个私人诊所治病吧?就算是师父,他也会把我搬到卡纳尔的高级医院,而不是这里吧?
蒙扎想抬起手揉揉自己昏沉的额头,却发现手背扎着吊针,只好悻悻地放下来。病床一旁的柜子上摆着刚用过的金属托盘,器具没来得及洗,沾满了血:明显缝过伤口的尖针、似乎给谁截肢过的锯子、血红一片像是不小心掉进了剪开的肚子里的剪刀、还有夹着半条阑尾的镊子,托盘的特殊玻璃容器里甚至还摆着一个新鲜的肾脏。
怎么回事?又有哪个还不上债的来卖器官了?
有人推门进来,又从小门走进诊所更深处,由于站在阴影里面她看不大清晰,不过身材和私人诊所的医生实在不太像。蒙扎猜测,这是玛蒂尔从附近欠她人情的地下组织里顾来的助手,——旧街里有些医生也兼顾处理械斗尸体的职责,特别是这个世代兼顾尸体处理的家传诊所。这人身材高大,肩上扛着沉重的帆布袋子,正把袋子里的东西稀里哗啦倒进盛满福尔马林的大缸,听声音可能是零碎的内脏和断肢。
那些自认凶狠的小混混十有八九是承受不了这种景象的,往往都会把两天的饭带着胃液都呕出来,所以这位新助手兴许经验丰富。
那人把帆布袋子挂在铁钩上,然后轻轻推门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跨出阴影。这时候,蒙扎和他视线相遇了。怎么回事?为什么是他?
两人对视片刻,蒙扎颇感震惊。接下来,杜恩耸耸肩:“你很惊讶?”
“我是挺惊讶的,这鬼地方除了我师父以外从没有其它同僚来过。”
“以前从没有过?”
“以前从没有过。”蒙扎喉咙干涩,“那些出去的人都不愿意回来,更别说是本来就没出身在旧街的家伙了......是你把我运过来的?”
“是我把你运过来的。”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鬼地方?”
“那些船工。”
“船工?”
“有个叫哈莱尔的船工来这私人诊所看过病,还因为囊中羞涩帮这里的医生处理过尸体。”
“你这种人会跟船工说话,简直是颠倒我的世界观,就像一个老鹰跳进粪坑里游泳。”
“不止如此。如你所见,我甚至会帮没有行医执照的非法医生非法处理地方帮派非法械斗产生的非法尸体......最近由于一些原因,我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她?”
“是她。”杜恩叹口气,“作为我不归还印记的交换,我被胁迫了。”
“你拿到了印记?”
“拿到了一部分,而且也还不回去了,有空的话,我可以给你看看。”
“没有看到当时发生的而一切真是可惜。”蒙扎用没有扎着吊针的手揉揉头发,“这么说来,师父没把我运到卡纳尔的高级医院,也是因为搜查长大人挡着?”
“她还挺了解你的,知道你在依扎兰讨厌外出。”
“我宁愿她不了解......”她刚把手放下来,就注意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眼熟。这不是我放在卧室里的背心吗?“你可别告诉我你知道我住哪里。”
“有人让我去的。”杜恩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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