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碎呢,像个花瓶一样,只是懂的知识比较多而已。”
这显然是胡说八道,然而她每句话都难辨真假,有时她会像开玩笑一样陈述致命的威胁,有时在她话语中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确信。其它人在这种对话中会陷入沉思,会权衡利弊,会试探性地说出答案。但他眼前的人和他一样没有这么做。这场对话几乎没有任何空隙,每一句都接得很快,几乎像是闲话天气,像是没有任何值得权衡利弊的、无法决定的事情。
“或者说,你想要试试吗?”艾洛莎续道,把他的手牵起来,若无其事地为他掰开食指和拇指,卡在她白皙、纤细的脖颈上。
这次他真的感觉到惊讶了。
“我想你猜得出来,”她说,“我所提出的这一要求究竟有多可信。你要全心全意为我去做这件事,以及此后的很多事。当然了,以后你也可以向我提若干要求,——我自认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可是,一旦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我留下的一切手段都将是为了杀你而设的。相信我,这世界上没有其它任何人比我更明白如何至你于死地。”
“现在也一样吗?”
“在我把你的手放在我脖子上的时候,你就该知道现在也一样。你不会把我的脖颈拗断,——你是个惜命的人。在你眼中,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生存更加重要,不是吗?”
“你是对的,”杜恩点点头,收回手去,“不过除了生存以外,我也要应付千年狩猎的困境,这是个漫长而困难的过程。既然你敢接下我的酒杯,你最好也明白,你喝下去的不是酒,而是毒药。我杀了长老,是为了获得印记,——你要把它给我。”
“你已经获得印记之灵了,这件事我能隐瞒过去,然而印记本身根本不可能。它必须上交给理事会,除非你不想继续待在依扎兰享受猎手的待遇,除非你想漂泊到其它地方,混在最底层的贫民窟里。”
“我还有机会接触它吗?”杜恩皱皱眉。
“我可以为你提供申请,让你接触到不止这一个印记,”她笑笑,“但是呢,这是有代价的哦,虚己?”
“理事会?”
“不,是我,你要把代价付给我。”
“这很公平。”
“看起来你也很通情达理,”艾洛莎还在微笑,“这真是太好了。”
“你所谓的通情达理是自己一旦出意外,就想方设法送我去死吗?”
“对我来说,或者说在家族记录中,你都是特别的存在,所以,我才要准备特别的应对手段。”
“这么说来,宰执大人在临死前还对我念念不忘?”
“先祖一直在挂念你,所以才嘱咐我们后人如何才能找到你。”
“然后套上项圈吗?”
“我很喜欢这个说法呢,虚己,如果你能有给我当狗的自觉就太好了,倘若还能‘汪’得叫上一声就更好了。只要你能同意,回依扎兰之后,我就给你申请接触印记的机会。”
“愿意给你当狗的人多得是,何必这样取笑我?”
“那么你又何必摆弄尸体呢?”
“因为这样比较有趣。”
“是啊,”搜查长点点头,“你自己也明白,——因为这样比较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