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年不见的亲人。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是别人家似的。
“………哈啊。今后会怎么样呢,我…”
我几乎是不出声的喃喃念叨着,就这么合上了眼。
噢呜!
波浪般涌动着似的,好像听到了什么。
噢呜!
像是远远的什么东西在长嚎似的,说是野狗,可不该这样子啊,又尖…又刺耳。
噢呜!
耳鼓作响,难道是什么野兽在叫月吗?
噢呜!
不祥的气味,不知从哪里散发出来,野兽的咆哮,引得远野志贵阵阵头痛。
噢呜!
没完没了的声音。
噢呜!
噢呜!
噢呜!
噢呜!
“……啊啊啊,你有完没完!!”
睁开双眼。
窗外不知那里的狗正汪汪地叫着。
看下钟,是夜里十一点钟。
看样子不是邻居在吵。
“可恶,这样让人怎么睡嘛。”
刚刚野狗般的长嚎,像是从围墙附近传过来的。
反正这样下去也睡不着。这么吵的话,秋叶他们也会睡不安稳吧。
屋里就只有自己一个男孩子,还是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好像,是在屋子右手那边吧…”
拨开窗帘,确认下外面的情况。
房间外面,粗茂的树影,枝上泊着的是,……青色的鸦?
暗夜之中,进入视野的一切应该只带着混沌般模糊的黑才对,可是眼中,青色的影,的确格外分明。
“……”
青色的乌鸦,简直闻所未闻。
仿佛全然不含意志,机械透镜般的鸦的眼睛,像是往这边盯来。
咕啊————
发出呵欠般的叫声,鸦倏地飞走了。
“……这是,怎么了?”
脊梁微微的发冷。
野狗般的长嚎变本加厉了。
噢呜!
噢呜!
噢呜!
“……”
怎么回事呢,这个让人发狂的声音。
与其说吵得人心烦,简直像下意识的厌恶,只是听着心脏就开始猛跳起来。
“好…好烦人!”
远野志贵换上制服,从房间奔出。
噢呜!
回荡在夜里的长嚎声。
声音,确实是从屋的右手那边传来。
“……”
不知怎么,远野志贵感觉喉咙…发干。
环绕着远野家的高高围墙下,是隐没在黑暗中的夜路。
忍着喉咙中的干涩,向着野狗们聚集的地方走。
到了。是声音发出的源头。
“……唉?”
噢—呜。
长嚎声,明明依旧没有停。
可是,那里一只野狗的影子都没有。
立在那里的,只有一个人影。
孤零零地抗拒着黑暗的街灯下,立着一身黑色的男人。
长嚎声,就从男人身边传来,可是,没有野狗的影子。
男人相当的高大。
铁板样结实身躯的男人,背向着站在面前。
“…………”
喉咙,好干。
噢呜!
野狗般的嚎声震动着耳鼓。
寒夜的空气,紧紧的撕扯着皮肤。
不是说因为什么哪里怎么样了,明明,全然没有原因。
可远野志贵就象在陷进海底一样,呼吸,还有身体,都沉重得怕人。
可怕,这个词唐突地出现在脑海中,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咕啊!
头顶传来呵欠般的叫声。
青色的鸦,啪飒地落到男人肩头上。
平白地,鸦不见了。
“……呃?”
错觉吗。
鸦像是突兀地消失在了男人黑色的轮廓里。
那一身黑色转过了来。
乳白的街灯下,男人的身影,简直象只有黑色的影子本身。
漆黑的一团。
那团黑色里,只有纯粹理性的双眼,像不带感情的凶器,闪着寒光。
“……………阿”
无法呼吸,不过,幸亏不过,男人的眼,完全无视了他。
“不在、这里吗”
那一身黑色影一样转身离去。
直到那黑影完全隐没,远野志贵呼吸才渐渐恢复过来。
“哈————哈啊,”
大口大口的吞着气,回过神来时,已经听不到野狗般的长嚎了。
等远野志贵回到房间,秋叶她们好象没有醒过,受不了那狗叫声的看来只有我一个而已。
“—————咕”
怎么回事,头,又开始作痛。
“咦……?为什么,为什么身子…在抖呢?”
手指,抖个不停。
全身,象在被千刀碎刮般地哆嗦。
脊髓,像是被人抽了出去再换成冰柱灌进来,冷得要命。
“……”
猛地一晕……又是贫血吗,
意识象擅自掉向了地面,突然,看到了不祥的东西。
“怎么……”怎么会!?
明明已经失去了魔眼,“线”却钻进了眼里。
“呜………”
是因为太久没有看过了吗,……反应好大。
好难过,夹杂着贫血的晕眩,胃难过得象要翻过来似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太…清楚,不过眼只要睁着,线样的涂鸦就会直钻进来。
———是,恶梦吧
总算,倒到了床上。
……对,合起眼睡就好了。
就这样否定见到的东西,合起眼睡就好了。
身体不听使唤,自顾自地挺着……像尸体。
睡就好了,现在只想这样倒在床上,烂泥一样睡去就好了。
这样想着,然后他意识开始迷糊起来,直到……
“——啪!”
好疼!
远野志贵感觉脸上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一样,错觉吗?
“——啪!——啪!”又是两下。
这下子远野志贵彻底清醒了,他强迫自己睁开双眼,只见一身睡衣的红叶整坐在他枕头旁边,看着红叶举起来的小手,以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远野志贵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他倒是没有生气,只是不解的看着秋叶。
“人生咨询!”带着点点腮红,秋叶看着远野志贵,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