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容袖抬眸瞅望,看不透他的心思,着手给自己斟了杯茶水,将带着温度的瓷杯握在指尖,轻嗅茶香。
几杯热茶饮尽,二人依旧未有任何言语,只有炉上炭火不时的炸出火星。
楚川身前茶水依旧未动,眸光依旧紧锁着容袖,神色晦暗不明。
容袖被他盯得心跳狂躁,略感不自在,这人平日里动怒倒是不可怕,偏生这副模样令人胆寒。
“水没了,我去打些来。”
她提起炉上烧得快见底的茶壶,欲找借口逃离,现在这气氛,实在不宜多留。
“这有。”
楚川将自己身前早已凉透的茶水推到她跟前,很想知道她是有多渴。
“凉了。”
其实是喝饱了,沏了大半壶茶水,除了楚川的这杯,全都进了她腹中,若非一时无言,哪能照死的灌水。
楚川将那杯凉茶拿回,仰头一口饮尽,茶香绕满唇齿久久难散。
大手紧握着那只空瓷杯,指尖微微收力将其捏碎,锋利的碎片划破他白玉般的手指,鲜红的血珠不断滴落在桌案上,好似屋外的红梅绽放。
“你做什么?”
容袖握上他的右手,欲将其手心的瓷片取出,他却故意紧握不放,让细碎的瓷粒深深嵌入血肉中。
楚川唇角微动,挥手将她拂开,镇定自若地松掉手心的碎瓷片,掉落在桌上的瓷片,每片都染着殷红的血液,格外刺目。
“急什么,还能死了不成。”他说的轻描淡写,好似伤的不是他。
容袖目光落在他沁满鲜血的手指,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他们这算是互相伤害,还是伤者自伤。
“我去叫人来给你包扎。”
真是有意思,怎么做都不对,几缕情丝将人都闹成了疯子。
楚川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分不清是手上的伤痛,还是心更痛,总之胸闷气短,压着重石无法移开。
容袖出门找了名宫人吩咐她前去为楚川治伤,自己则是驾马离开了待霜梅园,糊里糊涂地过来,又不清不楚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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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时天色渐晚,飞雪亦是消停,只余耳边冷风徐徐吹漾。
新年街巷热闹,人群簇拥,容袖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行走,避免误伤路人。
“小姑娘留步。”
容袖寻声望去,见路旁一年迈老人笑容和蔼,一手轻抚着花白的胡须,身着粗布麻衣却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老人的木桌旁立着一块招牌“神算子,事事晓。”几个大字写的龙飞凤舞。
“老先生是在叫我?”她方才有些失神,不太确定对方叫的是自己。
“正是,老夫见姑娘愁容不散,似有心结难解啊。”
他对容袖勾了勾手掌,那和善的笑容让人看着很是亲切,
容袖虽不信这些东西,觉得老人面善也就没拒绝,自顾牵着马儿走到他身前。
那算命先生抚着胡须,仰头仔细端详她片刻,眸色顿时生起光芒。
“姑娘这是贵人之相啊,可愿算上一卦。”
容袖扬唇笑了笑,不禁来了兴趣,将马儿牵到一边安抚好,折回老人身旁坐下,倒是想知道他能算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