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轻如鸿毛,彷佛不存在般,寇悠然抱着她行走,毫不费力,脚步稳健。
“我可以自己走的。”容袖不知为何,觉得心里紧张惊慌,不太习惯他这样热心。
他没有说话,抱着她继续踱步。容袖于黑暗中,怔怔望着他侧脸流畅的线条,他好看到像是精心雕刻过一般。
心中暗测,许是他无意伤了自己,这两日态度才会这样温和,可她从未介意过这些。
两人刚踏入烟雨阁的院门,天边不合时宜地响起一声雷鸣,划破黑夜长空,大雨再次倾泻而下,仿佛夜空漏了洞。
进了屋,他将容袖轻轻放下,而后取走她手中的油伞,没有任何的言语,没有多余的动作,撑着油伞走向大雨中。
如柱的雨水砸在他的伞面上,嗒嗒响个不停。
容袖立在门口,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肃穆身影,心里隐约感到不舍,是担心雨夜难行,还是留恋他这个人,分不清这到底是何种情绪。
这一晚,她整夜未眠。脑海里那抹青色身影如何也挥之不去,不时还会念起楚川,忆起他的深情温语,想起林萧别时那额间一吻,心乱如麻,斩不断,理不清。
她从床上起身,手握成拳砸着床身,动静邦邦作响。
“容袖啊容袖,水性杨花,该死。”她嘴里呢喃,紧接着咬紧牙关,拉过被子将自己完全蒙住,倒回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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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她再没去往青竹院,将自己幽禁于烟雨阁中,整日温书练字,哪怕是干坐着发呆也绝不出门。
辛夷每日定时给她送来膳食,一日三餐不曾疏漏。
容袖接连七日闭门不出,辛夷以为她是接受不了眼下的困境,可她能吃又能喝,精神也尚佳,实在是捉摸不透。
如今烟雨阁就只剩下他们二人,也就没了许多规矩,两人这久以来都是一起用膳,同桌而食。
辛夷见容袖饭吃得香,神情也正常,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公主,你已经闭门七日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她忍了七日,终于还是开口相问。
容袖停下筷子,慢慢咀嚼着嘴里的米饭,神色凝重。
“辛夷,你说,一个人,会不会同时喜欢上很多人?”话出口,她便觉得十分荒唐。
辛夷茫然啊了一声,她比容袖小两岁,也未曾动过感情,实在不能理解她的提问。
“何为同时喜欢,是同一种感情吗?”
容袖咳了两咳,耳根发红,面颊也带出两抹红晕,她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当真不可思议。
对于楚川,以前是忌惮,后来又是避讳,与他之间可以是君臣,可以是陌生人,生不出多余的感情。
可那一次又一次的坦言情深,暗自问心,当真没有半分感动?还是碍于道德理念,不敢承认内心的想法。
林萧当日舍命相护,九死一生时,她心里那么的害怕,宛若天倾倒塌,整日失魂落魄,就怕他当真死去,难道也只是心存感激?
若这二者有迹可循,那对寇悠然心有所念,又是怎么回事,她无法将这些感情作对比,若当真要做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晋离,可就算如此,就能确定,自己对他们就没有其他杂念么?
“呵,我真是疯了。”她放下碗筷,已然没有心情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