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没有什么好吃的,”妇人继续道,她的眼中渐渐充满了温情,“带走吧。”
管阔听着她的声音,想着她失去的比自己还要年轻一岁的女儿,又想起自己的母亲,忽然眼睛有些发酸,于是背过了身去,缓了许久,才又转过来,接过篮子,道了一个字:
“好。”
妇人上前几步,拉过他的手,摊开他的手心,在他的手心里开始写字。
除了他们两个人,谁都不会知道她写的究竟是什么。
写完之后,妇人后退了几步,深情地望着他。
那名宫将往前几步,站在了她和管阔的中间,对着她道:
“好了吗,你可以走了。”
妇人点点头,转过身去,朝着人群外面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白云里对着几名下人使了几个眼色,那几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同样消失,可能是跟了过去。
那名宫将很显然是看到了这些景象,蹙了蹙眉头,却最终叹了一口气,他可以在事情发生的时候阻止,却无法在别人有着想法、还没有实施的时候做更多。
管阔也看到了这些景象,但是神情却很是自然,刚才妇人在他手心里写字,他便已经知道了这些。
在这之后,他们离开的一段时间里,白府的人会寻找到妇人昔日的藏身之处,但是他们会发现那里面已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在愤怒地破坏掉一切之后,他们也不会寻找到妇人的踪迹,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妇人的动作就像是一个引子,那些神情复杂但是默声不响地躲在屋子里的普通长安百姓们,陆陆续续地有人出来了,他们不会像妇人那样做一点什么,但是最起码他们会用目光为管阔而送行。
“管阔,祝你有去无回,死无全尸!”缪府的千金嗤笑一声,对着开始转身行走的管阔喊道。
“同祝。”管阔就着枷锁,艰难地拿着篮子,根本就没有心情多加理睬这群人。
面对他们,他是愤怒不高兴的,但是事已至此,一切都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他应该这样想:简简单单的一次入狱,白云里、商垂柳……许许多多有身份的公子千金们全部都为他送行,这样的阵仗,实在是何德何能啊!
就像千万长安人送他去边疆一般,这也算是人生一大排场了。
今夜,群星璀璨。
今夜,无数人难安。
有人兴奋,有人悲伤,也有人叹息。
但是,这又如何,生活还是得继续,我们还活着,岂不是吗?
那些公子千金们对着他的嘲讽在继续。
长安百姓们默声不响地为他送行,和几个月前的春天里不一样,他们竟然看起来显得有些舍不得,同时也情深意重。
谁知道呢?
那就这样吧。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