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管阔被她这莫名其妙忽然冒出来的话弄得有些不明所以的,心想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回答道:“怕啊,但是怕也没用,不战斗,就会死,战斗,也会死,时间长了,就麻木了。”
现在,他忽然渐渐有些明白少女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些了,作为少女,如果不是这一次,她压根就没有机会知道一个国度的完整究竟是怎样维持的,最近这段时间的震撼,让她无言,心中搅起千层浪,她想要发泄一些什么,却无法发泄,然后她忽然想起管阔是经历过战争的,和还活着的管阔聊聊这些,可以让她心里面释然一点。
管阔回答的时候特别自然,虽然他在说的是一件有关生死的大事,但是大概是他经历了那么多,很多应该让大多数人感觉绝望的事情,在他看来,就是如此而已。
少女体会到了管阔的那种“如此而已”的心态,略微有些吃惊。
说实话,在和管阔相处了这么多时日之后,她越来越觉得看不出来对方会是昔日的中书令管清和之子,在所有人眼里,一个长安的公子,惨遭变故,然后又被发配充军,身处在这一片令人绝望的疆场,理应颓废丧气,精神萎靡,度日如年,对生活都失去了信心,而不应该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怎样的样子?
斗志昂扬、骄傲自豪、心中有着情怀。
如同管阔所说的那样,他也是那样想的——长安有酒,我们有刀,长安有泪,我们有血。
这句话真真实实地在管阔的身上体现了出来。
他确实应该是长安的一个纨绔,但是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是管府的纨绔,他的父亲是管清和。
管清和的中书令做得怎么样,不去道来,但是管清和是一个非常合格的父亲,于是就会有和其他的纨绔完全不一样的管阔。
于是在所有人看来,包括少女在内,觉得应该是送去北疆送死的管阔,现在还活着,甚至还在珍威将军临死之前得到那一位老将的赏识,就变成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若是管清和知道丘镜山曾经对管阔作出的评价,还有和晋王李显岳的赌注,一定也会感觉到欣慰。
“你是冒充的,你一定是冒充的!”少女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叫喊道:“你不会是管阔,管阔哪有你这么帅!”
管阔刚想要说话,她便又泼冷水:“帅的不是脸!”
“……”
“小姐,”管阔道,“我说过,随便您怎么想,我是管阔,这是事实,也是我个人承认的事情,您不承认,也不这样认为,那是您自己的事情,我当然没有能力强迫您的想法。”
“好吧……”少女蹙了蹙细眉,道:“就暂且当你是管阔吧。”
“其实吧,你也挺好的。”少女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又道。
管阔真的觉得今天她的那些话怪怪的,不知道是她年纪轻,表达得不够好还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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