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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很高兴,笑道:“好好好,你家四郎能从村里考进太学着实不易,想来在临安也生活困难,你该帮衬一些。”
近侍抬衣袖擦了擦眼泪:“谁说不是,老家里终于也有读书人了,我再服侍官家也不算丢人了。”
赵构道:“这是好事,你哭什么。你私下里替我赐他银钱百贯,好好叮嘱他,若不能学有所成,便是负我一片心意。”
近侍赶紧谢道:“我代四郎多谢官家,愿官家江山永固,福寿安康!”
赵构道:“好了,不说你家四郎了。我交代你去看看武学,结果怎么样?”
近侍从怀里拿出几张纸递给赵构,这才回道:“今天一早天不亮我就出宫,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岳王府,在那儿还遇到其他人,为了不生事端,我没跟他们交谈,虽然我不认识,但据我估计多半是兵部、礼部和国子监的人。我们一早就在讲武堂等着,卯时有两个学生当先进来,坐在最前排。快到巳时其他人才一起赶来,后来听人说是他们提前放风了,说今天一早国子监祭酒会去演武场,后到的那些学生估计都在演武场。”
赵构看着接在手里的纸张,轻问道:“哦,兵部、礼部也有人去?”
近侍道:“我也只是猜测,并不认识他们,看国子监监承赵珉对他们的态度,他们似乎官职不高。”
赵构道:“从朝堂争到地方,太学没建成几年就分成两派,弄的乌烟瘴气,如今这武学刚开,就都来了。一天不争,就像没事做。算了,不去管他们。这些武学生都是什么出身?你觉得这些武学生怎么样?”
近侍道:“这次武学录取了九十一个,今天来了七十三,我找赵珉查了一下,七十三人里,有三个是清河郡王张俊的后辈,其他绝大多数都是官宦子弟,最小的十几岁,最大的都快五十了,我看啊,都是来挂个名的。”
赵构眉头轻锁:“张俊子侄后辈在太学的也不少吧。”
近侍道:“有六七人。”
赵构听后忽道:“算了,随他去。这些武学生里,可有出身较为一般的?”
近侍道:“还真有几人,其中有两人,就是最先到讲武堂的杨丛义和汤鷽。杨丛义是淮西蕲州平民出身,汤鷽是福建南剑州乡绅出身,是当地大户,祖上曾经有人在朝为官。”
赵构道:“年初复建武学心切,兵部建议从子弟中选拔,我就没有反对,先看看能不能有几个可造之才吧。汤鷽是乡绅大户,能找到门路进了武学,还可以理解。这杨丛义平民出生,如何就能有这个资格了?”
近侍回道:“他们两个今天去讲武堂最早,我注意到他们,就私下问了赵珉,听他说这个杨丛义是安庆军知军陈如是举荐,淮西宣抚司联名推荐,其他的他也不知道。还听赵珉说,杨丛义是九月十一才来报名,昨天临时加试一场,才把他录进武学。”
赵构哦了一声,然后道:“陈如是是以何理由举荐?”
近侍回道:“在安庆军协办了大案,陈如是举荐信中说,他做事踏实用命,勇武而有谋略,若加以培养,或许能成栋梁之才。”
赵构道:“陈如是进士及第,十多年来,一直外任,也殊为不易,他既然如此举荐一个平民,就替我好好看看,若真是良才,以后也可重用。”
近侍想到一事,欲言又止,被赵构看到,便道:“有话就说,不要做这模样。”
近侍道:“是这样,今天上午赵珉在讲武学复建经过时说,官家日夜期盼恢复中原,他提到恢复中原两次。”
赵构道:“随他去,他也是我赵家宗室,说句恢复中原又怎么了。以后这种事就不要跟我说了。”
近侍点头,却又道:“今天在讲武堂,不只赵珉说了恢复中原的话,其中杨丛义公开说了一句,驱除鞑虏,恢复中原。我在后边都听的清清楚楚,大庭广众之下,怕是不妥。”
赵构微微一惊,低声念道:“驱除鞑虏,恢复中原。”默想片刻之后才道:“武学生在讲武堂里不说恢复中原,朝廷花那么多钱养他们做什么。要是大宋所有人都不想打仗,只凭一条长江天险也不能保我大宋江山永固。你传出话去,武学生和太学生一样,都可以议论朝政,不得打压。”
近侍道:“是。官家真是宽厚。”
赵构道:“武学你时常去看看,有什么事及时跟我说,不要让他们把武学办废了,如今朝廷内外舆论,都对武学发展很不利,有史以来,天下都没有永久的安定,不培养一些将校怎么能行。”
近侍道:“是,我会替官家好好看着。”
赵构道:“好了,伺候我休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