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其他人,杜岭正在煎药,不过似乎手上没什么力气,几次都没拿起药罐。南宫瑾上前帮他倒药,边倒边问:“怎么只有你一个?那些下人、伙计呢?”
杜岭见是他,开心起来,“你回来啦!那天八喜说你在荆州,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回来。噢,对,是不是钱……告诉你我回平阳了,你就赶回来了?”
“想多了。”南宫瑾倒好药,把罐子放一边,没好气的问:“叫你到荆州,你为什么回平阳?”又指指这药,“这是给谁的?”
“你一下问这么多,我回答你哪个呢?”杜岭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从第一个开始,“我这么长时间不在,走的时候就和大家说过,如果半个月不回来就放大假。我都这么久没回来了,他们可能等不及去其它地方做工了。毕竟没生意,我也没工钱发人家,对吧?”
看了看南宫瑾,见他没什么反应,接着回答第二个问题,“我回平阳,是因为这里有我要的东西,荆州什么都没。再说这医馆是我的,荆州是人家家里,要养伤总该回自己家对不对?”
南宫瑾愣了愣,“你说什么?谁受伤了?你?”
杜岭低下头不敢看他,纠结着点了点头,“已经在好起来了,没关系。”
“怎么回事?伤哪里了?”南宫瑾要拉他坐下。杜岭却被他拉了下没站稳,南宫瑾忙一把扶住他。
“你、你不要这么大力。我手脚的筋脉伤了,现在还使不上力。”杜岭的话里尽是委屈。
南宫瑾直接扶他在一旁坐下,撸开衣袖,双手手腕处已包上了药,蹲下除了鞋袜,脚腕处也是如此,这已是断手脚筋的做法了。南宫瑾心头火起,“谁做的?!”
杜岭缩了缩手脚,小声说:“这、这你能不能不要管?”
“人家要弄残你,你还叫我不要管?!谁?”南宫瑾瞪着他。
杜岭不敢看他,半是委屈半是害怕的说:“是、是我自己……。”
“你自己?你自己能把两只手都搞成这样?”南宫瑾更火了,“是不是钱老大?”
“不是不是。”杜岭急忙摇头,“我在京城还是他派人照顾我的。”
南宫瑾看着他眼睛,严肃的问:“宫里?”
杜岭低着头不敢看他、更不敢答。
“杜岭,你上次明明确确和我说过,那件事了结了。既然了结,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弄你?!”南宫瑾更气了,“公主就了不起了?好,我会让她偿偿这种滋味!”
“别别,不是她,好儿真的很好。”杜岭急起来,使劲拉着南宫瑾的手,见南宫瑾一脸不信,“真不是。是、是一个叫万寿道人的,他让我自己选,是断我的手脚筋、还是伤害好儿,所以、所以我选了。”杜岭越说越轻,怕他不信,仍是拉着他,不敢看他。
南宫瑾又是一惊,万寿道人是谁不知道,但宫里有个叫万寿道君的,却是当今圣上。片刻后,南宫瑾冷静下来,“要喝药吗?”
杜岭委委屈屈的点点头。
南宫瑾微微叹口气,将药端过来,怕他拿不稳一直帮他托着。等他喝完,看着他有些难过的说:“以后,如果一直这样,我会照顾你的,别担心。一会,你和我回西院,有下人伺候,能方便些。”
“不会一直这样,我看过了,不是真的断了手脚筋,只是伤的重了,要时间养,再说我会自己治。现在比之前已经好很多了,都能走能动。”杜岭可怜兮兮的看着南宫瑾,“我不想住你家,我想住这里。”
南宫瑾无奈了,“那我让八喜过来。这几天我还会在平阳,没事我就来。过几天就回荆州了,我觉得你还是去荆州比较好,在这里我不放心。”
“我和好儿说过,我会在平阳等她。你爹会照顾我,我不担心。”杜岭笑了笑,“还有,别和我师兄他们说啊,不然他们会要我回庄家堡的。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等好儿的。”杜岭的笑里竟带着幸福的味道。
“杜岭,昭阳公主不会出京的,更不用说来平阳。”南宫瑾不想打击他,但这就是事实,杜岭必须面对现实。
杜岭仍是笑着,“好吧,你都是对的。”话是这么说,但分明是敷衍。
南宫瑾看着他叹口气,“其它不说了,现在你先好好坐着,不要动。我去准备些吃的、用的,那些东西都放着,等我回来收拾。明白?”
杜岭笑嘻嘻的看着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