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亦皓?又或是怪先皇不该留什么传位圣旨?她谁也怪不起,只能怪自己不该对他动心,如果没有动心,她就不会对他抱有期许,就不会伤心,一如林妍柔的背叛一般……
昏,神清智明,晨,方安于寝,如此数日,如昔面色已然见弱,芩儿担心至极,瞒着如昔请了李霖前来,也不知李霖同如昔说了什么,自那时起,如昔便恢复常态,再未有过深夜不眠的时候,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便是坐在侧塌,透过格窗看外面随风摇动的花笺。
自那以后,皇帝一步也未靠近过醉蓉阁。全族被灭,而升贵妃,贵妃未久,皇宠不再,如昔的将来,谁也看不透,皇帝的心思,无人敢去猜,深冬的醉蓉阁宛若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芩儿见如昔总闷在屋子里,担忧自是不必说,可任她说些什么,如昔也只是面色平静的浅应一声,如今还能让如昔开怀一笑的只有媶儿了,前几日她新诓回一只全体透白的小猫,可爱的紧,如昔见着也很是喜欢,却也只是远远的看着媶儿和它玩闹,正屋屏内是绝对不允许那小猫进去的。也正因此,媶儿才对她喜而不亲的反应甚惑不已,可不管怎么说,如昔终归是笑着的,两人也就安心许多了。
是时,如昔正笑看着媶儿和白猫打架,福子在屋外轻唤了芩儿出去,低语了一阵,回来时虽亦若是笑着,眼底却掩不住的踟蹰疑虑。
如昔只作未见,浅笑依然。
芩儿终是躬身轻语,“娘娘,陈美人殁了。”
如昔眉见浅蹙,却只转瞬即淡然,冷宫的日子不好过,以她的心性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不错了,只道,“打发些银子给管事的,让后事走得稍微平坦些吧。”
“娘娘,陈美人是皇命赐死,只怕是要归于火场的。”至多一把火而已,哪里还有什么后事可言。
如昔微垂了眸,默而不语。
“听说,是林婕妤去的。”
愕然,林妍柔那样的性子,如何去得了那种地方,芩儿忧了眉梢,“皇命所定,着林婕妤前往冷宫赐死陈美人。”
“赐死妃子向来由宫人动手,皇上这是有意让她观刑么?”如昔惑而喃语,脑海中浮现出那人抿唇凌然的神色,霎时的暗了眸光。
“娘娘不知,这些日子皇上新宠其他宫妃,已经有好几个晋升美人的了,筱雨宫新住了一位美人,圣宠正浓,新的美人同淑妃娘娘甚是亲好,林婕妤又与云昭仪素来不合,想来,筱雨宫也不太平。”
“……”如昔垂眸不应,却也终是心下几许伤怀,陈美人的死,于她而言无喜无悲,林妍柔的受难,却终是让她有些情绪繁杂,愁了眉头。
“听说林婕妤回筱雨宫时,云昭仪为除晦气,备了黑狗血泼在林婕妤身上。”芩儿迟疑语着,“眼下林婕妤已经病了数日高热不退,身子不大好。”
“怎么现在才说?”如昔蹙眉轻斥,起身欲行。
芩儿躬身礼挡,愁眉浅淡,“宫人都说林婕妤是招惹了冷宫晦气,这才会多日高热不退,娘娘您好不容易才调养好身子,不宜前往啊。”
如昔敛眸微滞,“你知我不信什么晦气的。”
“可娘娘多少也要为……”芩儿言及此处,微顿,只道,“让林婕妤去冷宫是皇上的圣旨,给她泼了黑狗血不准沐浴的是云昭仪,拦着不许传唤御医的是乔美人,这一切都与娘娘您无关啊,连皇后娘娘都不再过问,娘娘您又何苦牵涉其中?”
如昔深息静气,不让自己太过激动,“她现在还是婕妤,她们怎么敢如此……”
“娘娘好不容易托病得以退身事外,过了这几月安宁日子,一迈出这醉蓉阁的门,再想这样清净可就难了。”芩儿敛眸,即使如昔不愿告诉她们,她作为她的贴身侍婢,又怎么可能真的什么也不知晓?
如昔微滞,终是十指紧扣掌心,“媶儿,传李御医去筱雨宫。”
媶儿颔首应下,抱着猫儿匆匆离去,芩儿见状稍微安心,传御医就好,只要她自己不去就好。
却未想到,如昔亦是步子顿移,起身出屋。芩儿心下慌乱,连忙上前扶着她,如昔回首浅浅摇首,芩儿则返身取了外袍为她系上,宽厚臃肿的外袍套着,可以看得出的只是如昔略见丰盈的身段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