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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宫人带着小匣的马齿苋出现在亦辰跟前时,薄唇紧抿成线,转视如昔,是她么?如昔长睫微颤,双手因激动而紧握成拳想到就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强忍的怒气掩在眼中似要憋出火来。
亦辰微眯了眼,有那么一瞬他竟觉得有些看不清她了,她想要的,他不是不能给,而是不愿这样被她迫着,沉声一语,“带她进来!”侍卫闻言将陈美人自殿外带入,抬首见帝脸色阴沉,一旁搁置的木匣装着几根晒干的马齿苋,陈美人顿时惊诧,跪倒堂中,“皇上,这不是臣妾的!”她的早已尽数用完,怎么可能还留下证据等着他们搜!
亦辰拳手虚握,深眸见冷,如昔轻颤了身形,陈美人会害她,她丝毫也不例外,但以陈美人的心性,定是巴不得把所有的药都下在她身上,又何必留上这么一两钱的?是以适才亦辰提出要彻查凝香宫时,她知他爱护自己之心,便已然足愿欲作罢了,因为不想让他费神,也因为自己身子不好也确是小产的原因之一,所以她只是想以此小示惩戒罢了……
如今见得陈美人那极力反抗的神色,她便知事情定是还参了别的人力,而对方是谁,她还暂无思绪……
转首看向亦辰,那人沉郁的神色仿佛在身上笼罩了一层黑雾,她看不清他眼底是怎样的情绪,就好似伸出了手,也触不到他的身形半分。
心下莫名的悸动,将对陈美人的愤怒,渐渐转变为对未知的疑虑和对现今情势的担忧,因为熟知他的心性,所以才知道,如果触及他的底线,宠爱亦会变成伤害……如果他以为是自己有意安排的,他会讨厌自己么?
如昔顿然转身看向亦辰,亦辰却回握了她的手,将她带至身前,微抿的唇角透出几分探究之色,“御医查出你小产有膳食中参了马齿苋的缘故,宫里记录的只有陈美人要了马齿苋,而现在又确实在她宫中搜出了这些物什,证据确凿,整件事你受的伤害最大,便由你来处置吧……”陈美人听得此语大颤,她何时问宫里要过马齿苋?!她要害人,难道还会留下借刀的证据吗?!
如昔黯然垂眸,若以她真心所想,她已是将陈美人恨之入骨,可如今,皇帝有心保护陈家势力,而她既然已知有旁人参与其中,又怎甘心让其如愿?
紧咬唇瓣,却终究忍不住泪嗟于眼,心语安慰自己,一定要稳,要慢慢来,她手里有陈美人的不只一个把柄,太过心急只怕反而不好,深吸良久,心跳终是见缓,沉声道,“如今不管怎样惩罚,晨曦都再也回不来了,臣妾现在只想为那孩子祈福,旁的,便由皇上做主吧……”
亦辰听得她此说,心神乃安,转瞬便被对她的疼惜铺满,冷目而视,“陈氏,谋害皇嗣,理应当诛,念其侍奉一向勤谨,特赦于斯,将其打入冷宫,无召不得迈出宫门半步!”无召不得迈出宫门,召与不召都是皇命,眼下他只是想安抚好如昔,这样他便可以全心应对那人。皇令一下,侍从遂上前拖过陈美人。
听得这一声沉语,陈美人瞪大的双眼厉声尖呼,“皇上饶命啊,臣妾不要去冷宫!皇后娘娘救我!皇后娘娘救我!”诸人闻声,皆只是垂眸叹然,皇后先前因了一品红已然惹恼了亦辰,既明知亦辰此刻是有意偏袒如昔,哪里还会再去触那霉头,只叹一声她不该不和自己商量就擅自行动,好在皇帝只是将她打入冷宫,待事情平息了,兴许还会有转机。
林妍柔微颤的提了绣帕轻掩唇际,她早知定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是不知,当自己亲眼看到她被人拖走时,反被冷出一身汗来,若是自己一个不慎,会不会也如陈美人这般?皇恩旧情,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陈美人见得皇后的默然,终是怒视向如昔,“怨恨你的人多着去了!你凭什么认为是我害了你的孩子?!”怒斥连连,“贱人,你不得好死!我会在冷宫看着你怎么死的!”林妍柔心神紧颤,绣帕紧握,脸色霎时变暗。
如昔亦是一紧,她早有此想法,只一直得不到证实,身形前倾,却见陈美人却仰首大笑,“告诉你!你要报仇找错人了!你永远都想不到真正害你的人是谁!我要看你日夜不得安稳,生不如死!”尖利的笑声从殿外传入,久久回荡不息。
如昔轻颤的身子依靠在亦辰怀中,心跳悸动难以自抑,果然,她只是被利用而已,而那人利用的,还有她的孩子!可她实在想不出除了陈美人,还与谁结了这般深的梁子,不可能是皇后,陈美人是皇后的人,她不会自断其臂,难道是淑妃?
如昔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览过,云昭仪一贯的目中无人,看向如昔时,愤恨不掩,淑妃眸色微垂,看不真切,林妍柔面色苍白,想是被这阵仗吓得不轻,如昔若有一叹,她素来温婉,对这些事自是心怕得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