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清宫偏厅,一人匍匐跪地,“属下参见皇上。”
亦辰面色清冷,轻吐一语,“只一件事你便查了这么久,自去领罚。”
“属下知罪,只因此事牵连甚广,属下不得不谨慎。”
眉梢微挑,还敢找借口?
枭自知但说无用,遂双手托上卷轴,“请皇上过目。”
王德胜取过纸卷递给亦辰,墨字其上,将如昔真实身份以及代嫁入宫的缘由都写了个仔细,合上纸卷递给王德胜,漠视堂中,“退下,此事有功,朕自会封赏。”
“属下告退。”
王德胜将纸卷燃尽于火盆,亦辰则是阴郁着脸,一言不发,只剩烛火跳动着挣扎沉沦无法自拔的揪心之痛……
王德胜躬身礼着,颔首不言,皇帝剑眉紧蹙,起身轻挥衣袂,王德胜领命而退。
亦辰缓步走至床边,看着伊人蜷缩着朝向床内,被褥外围的轮廓让他心底渐渐沉了下去,围场那夜,她也是这样蜷缩着背对自己……
轻轻躺在她身后,环上腰际,抚上她的腹部,温热的感受,似乎能让他感觉到另一个生命的存在,将头靠在她身后,沉沉的闭上双眼,那微蹙的眉头掩不住他内心的情绪波动,所以,她是报恩进宫的?所以,她不是细作?所以,她与唐家毫无关系么……
脖间暖热的呼吸让如昔感到些许痒麻,动了动身子错开,可身后却似紧随不放,柳眉微蹙,不适应的挪开身子,亦辰却浅勾了唇,似对这你追我赶的小游戏乐此不疲,如昔转了身子准备平躺,却忽的皱眉轻哼,复而又转回身去。
这一声极短的呻吟让亦辰微眯了眼,想起那时陈美人的宫女一直拍打着她的后背,掀开被角,视及内衬上淡淡的红,眸光微紧,薄唇见冷,解开衣带,自后背肩上斜下腰间的暗红印迹赫然而显,指腹轻触,引发如昔不适的呻吟,迷蒙着睁开双眼,感觉到身后的动作,警觉的翻身往内靠去,惊乍的看着床上另外一人。
“……”
“……”
四目相对,两两无言,长睫微颤,如昔从床头一点一点往床尾移去,亦辰的目光随着她一点点移动,待至床尾,如昔方抬眸视之,朦胧的灯火闪烁着些许迷离,如昔微眯着眼,这样的距离,她才能轻轻吐息缓神,松下心弦,手不自觉的抚上腹部,似能感觉到小生命的跳动,如昔终是恍然若有一笑。却不知,正是这一个若有若无的浅笑,改变了她和他的命运……
“你怕朕?”
“……”如昔默然,抚在腹上的手稍见僵硬,这里的,是他的孩子,是他不想要的孩子,她怕么?如果他不允许,那这个孩子的命运会是怎样……
“阮如昔……”
“……”惊诧,如昔不置信的抬首视去,玉容之下见得些许怔神慌张,转而只是咬唇垂眸,下意识的护住腹部,他竟如此自然的呼出她的名字,想必已然是查了个仔细,自己要如何,咬口不认么……可若是他有心追查,又怎会找不到证人……
“朕记得你说过,情如酿,意似昔,日久才醇厚,时长方贵珍,呵,却不知原来你竟藏了自己的名字在其中……”
“……”如昔颔首垂眸,双肩微耸。
“你该知道,代嫁入宫可是欺君之罪,是会株连九族的……”
“……”如昔轻咬下唇,颔首默礼,他这喜怒不展的语气,让她更生诧异忧虑。
“你如今身怀龙裔,朕自是不会伤你,至于唐家……”
“皇上明鉴,臣妾乃唐家养女,亦在族谱之中,只因长期住在府外,是以众人不知详细……”
“呵,选令到了才想起要有个养女,你觉得朕会被这样的幌子欺骗么?”
“……”如昔敛神静息,身上的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亦辰看着她上半身只着寝衣,此刻已是深秋,且不说她耐得住寒否,那身后的伤痕泛起在他的脑海,冷声,“过来。”
“……”十指紧扣掌心,瑟瑟轻颤。
“不要让朕说第二遍。”
心下微紧,终是靠近那人身前,双膝曲跪,拳手紧扣,颔首礼眸,缄默不言,早便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不知,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她的疏离让亦辰轻抿了唇角,扯过被褥将人包了个严实,微带责怪的深眸轻斥,“你就不能乖顺点么?”
“……”她一直都很乖顺不是么……
剑眉微蹙,“躺下。”
如昔敛眸,不知他意欲何为,却也只能听话躺着,见她顺从,亦辰微抿的唇角才稍见了松缓,复而亦是躺了下去,将其纳在怀中,闭目似眠。
紧绷的心弦尚不知如何开解,掌心抚上腹部,难道要拿孩子一搏?对他,威胁这招会有用么?
灯火摇曳,她垂眸沉思,他闭目敛息,沉寂的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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