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翻不起身来!这样的好机会,她必须好好把握……
是夜,漆黑的屋中芩儿和媶儿两人轮流守着,直至月光下两人影打屋中蹑手蹑脚的出来,一人离开了筱雨宫,一人蹲在门角边守着,媶儿见状就是要冲出门外,被芩儿一把按住,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不可打草惊蛇,等明个告诉美人再做决定。”
媶儿愤愤不平的捏紧拳头,只待天一亮便往主屋走去,若非芩儿再三叮嘱,只怕她是恨不得破门而入了,如昔躺床榻上,芩儿轻轻扣上了门扉,走至床边与如昔对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美人,昨夜两人均是有了动作。”
如昔微蹙的眉头略见无奈,媶儿愤愤然,“哼,早就觉得他们不对劲了!”
如昔指尖无意识的轻绕丝绢,“这方虽已清楚,可那头还不知详细,眼下戏还得继续演下去,你们可切莫表露出来,只当寻常对待就是。”
媶儿愁了眉头,“美人既然怀疑他们,不如索性都给辞了去,还省得提心防范了。”
“斩草要除根,根系不明,光去掉枝叶有何用途?谁指派的人,我要让她自个领回去。”如昔肃神语着。
媶儿恍然点头应下。“美人,”芩儿微敛了神色,“宫妃有喜莫不都是先禀告皇上的,美人如此,万一对方起了疑心?”
“有疑心便会试探,皇嗣一事,没有人可以视若无睹,何况我隐瞒不报可是对她们而言的大好机会,即使是怀疑,也定会来个宁错勿放过。”
“可这万一要真伤着美人身子该如何是好?”芩儿担忧不减,媶儿亦连连点头认同。
如昔舒心一笑,“我会小心的,再说,还有你们呢,不会有事的。”
芩媶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担忧之色不减,虽知如昔略通医理,但人总有松懈的时候,难保有人钻了空子,这般想着,两人皆是暗自提了十二分精神。
如昔躺于床榻之上,垂眸闭目间却是满心的酸涩疲倦,眼下宫里人多还不知她与皇帝的事情,所以只有尽快了结此事,待人知晓情形变得有恃无恐时,事情便难办了。
念及亦辰,如昔只觉心中闷堵难宁,昔日种种浮现于脑海中久久难以消散,他的温柔他的爱护他的疼惜,不得不说,她是动心了的,可他弑父夺位,逼死太妃,软禁亦皓,这一切都让她对自己的动心感到无比的痛恨,却唯独恨不了他……
未久,芩儿带着李霖匆匆入了屋中,遣了媶儿去把门,见得所有人都在主屋之外,如昔这才看向李霖道,“再过不久梅花齐放,我想以朱砂调红以绘梅花之姿,只是我素来画艺不精,也不知要画上多少才能得一副满意的,不知李御医可知京中何处朱砂最好?”
李霖微蹙眉,“美人要朱砂,大可嘱咐司务房去置办,何须向下官打听?”
芩儿礼笑着,“我家美人是要给皇上一个惊喜,不想惊动别人,可若寻李御医代为置办又恐落个私相授受的罪名,是以向御医打听一二,这样置办起来也会省时省力得多不是?”
如昔浅笑着,“正是如此。”
李霖虽不知她的打算,却也应道,“京中有处寻墨坊,那里的朱砂鲜红胜血,想来应是京中最好的了。”
如昔略有浅笑,“芩儿,送李御医回去吧。”
芩儿礼向李霖,作了个请的手势,李霖略定视了如昔一眼,见得她眼中一片安然,遂才退出屋外。
芩儿复转回如昔身前时,面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下,她们便不得不信了。”
如昔却只是浅浅勾唇,将李霖牵涉其中非她所愿,好在只是让他走一趟虚张声势罢了。“芩儿,适才李御医的话你也听着了,小心些置办。”
芩儿躬身应下,“是……”
夜,懿和宫,璃沫自外匆匆入屋,皇后略挑了眉梢,“如何?”
“晨早请了李御医请脉,未久醉蓉阁掌事宫女便亲自出宫采办,直至门禁才回宫。”
“李御医那可打听过了?”
“奴婢遣人试探问了几句,李御医只说美人脉象正常,身子无碍,却未提起是否有孕一事……”
“……呵,想不到连御医也都噤了口。”
“娘娘,听守宫门的报说,蓉美人的宫女出宫采办的都是玉佩首饰一类,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
“醉蓉阁还会缺首饰么?她想瞒住消息,安胎药便只有自宫外买了……”
“蓉美人素通医理,昔日从林婕妤药中发现麝香的便是蓉美人,若是汤药有问题,必定瞒不过的。”
皇后似随意一提,“本宫记得宫里新进了一品红?”
“……”
“一品红色艳喜庆,秋冬观赏最是赏心悦目,只是若误食了其茎叶花瓣,便会腹痛呕吐不止,你留意着别放进了懿和宫里。”
“是……”璃沫礼身应下,退出屋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