媶儿带着李霖匆忙赶来,李霖途径院中芙蓉,雨过之后,残花落地,新的花苞却也已渐渐突出重瓣,心里泛起些许异样的惆怅,只一瞬,便已被对如昔的担忧所掩盖。
诊脉过后,李霖微愁了眉头,她只是发热,几贴药下去倒也无碍,可刚好在昨日过后出现这症状,也无疑将一些事展露无遗。
如昔见得他的担忧恍若未知,“芩儿,茶。”
李霖出声打断,“病中不宜饮茶,美人乃是虚热,饮些许淡盐水更好。”
芩儿奉命离去,李霖略有蹙眉,“烧糊涂了不成?打小在我医馆里胡闹,怎连这最基本的也都忘了?”
如昔略勾唇角想回之一笑,却因无力而僵了嘴角,终只得似哭似笑的面容,“是有些糊涂了。”
李霖似有轻叹无奈,“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糊涂在哪,只怪天意捉弄,如今只要你别委屈自己就好。”
如昔黯然垂眸,转而浅笑视之,“放心吧,我已经忘记了。”所有的所有,都让秋雨带进泥土里了,若是老天有心,便让它在你的兰苑里开一朵合欢吧……
李霖知她惯于故作坚强,可此间这神色,倒真有几分释怀的意味,轻语,“你要我查的事现在已经有了点眉目,只是宫女春儿的行踪还尚不可知,我已借了王府之力,希望可以尽快帮你结束此事。”
如昔乍然回神,“不可,”蹙了眉头,“此事千万不可牵涉到他。”
“……”
“他是外臣,不宜过问宫中事宜。”再说,她不想在依附他的力量,他要成家了,即将拥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她只是个外人,一个毫不重要的外人,又怎好再去打搅他的人生?
李霖唇瓣微动正欲再言,听得芩儿脚步声,终是按捺于心下,长睫微掩,若是她当真已然释怀,他该不该把那件事告诉她?如今她已是那人的妃子,若是她知道了,又会做出怎样的抉择?李霖微抿了唇,终是默不作声。
李霖随即起身带着媶儿前往医所取药,临离去,再回首那满院芙蓉,眼睛似因秋风而微眯,‘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就走下去吧,我相信,不久便能有个结果,而不管结局如何,你都不会受到伤害的。’可他没有料到,无论是哪个结局,受伤最深的都是如昔……
发热中的如昔口干舌燥不愿开口多说,以一句发热不宜进食便把早膳也一并给免了,一直绵于半梦半醒中不肯起来,芩儿侍奉在旁为她更换退热凉巾,如昔唇角自然轻抿,热躁的脸上带着不谐的红晕,眉头不自觉的紧蹙,浑身的酸痛让她一动也不动,只贪恋着额头传来的些许清明。
屋口,媶儿欠身正欲礼下,却被来人微抬手示意,只得噤了声望向屋内。
“蓉美人好些了么?”
芩儿闻声起礼,“回皇后娘娘的话,美人热还未退,御医说还得静养几日才能好。”
皇后略见浅忧,“昨个本宫寿宴,却不想天公不作美,下起秋雨绵绵,还累得蓉美人着了风寒,本宫着实过意不去。”
如昔朦胧听的几句谈话,却已无心理会,只装作沉睡。芩儿礼身担忧的看了一眼如昔,她知道她并未睡沉,可见如昔一无所动,也只得语道,“美人前个便有些不适,若非托皇后娘娘洪福,又岂能时至现在才入病,连老天也不想美人错过皇后娘娘的寿宴,可见皇后娘娘仁心仁德已感至九天。”
皇后略有定视于芩儿,终只是浅浅一笑,“蓉美人有你侍奉,也算有幸。”
芩儿福身,“美人得皇后娘娘眷顾亲自探望,这才是莫大的福气,想必美人也定能好的快些。”
“呵呵,璃沫,把本宫给蓉美人备的补品交给她吧。”皇后略看了一眼璃沫,轻声语道。
璃沫福身应下,便领着身后几人将手中礼盒奉上,芩儿不敢迟疑,上前迎过,与璃沫临约两步那刻,见得璃沫手中盒子突然坠落,芩儿下意识的上前出手接过,一眨眼的功夫而已,锦盒已稳稳的落在芩儿手中,未有半分损坏。
将锦盒于一旁放好,不顾皇后若有深意的探视,欠身礼着,“皇后娘娘恕罪,我家美人病中沉睡未醒,不能亲自向娘娘谢礼。”
璃沫回身于皇后身侧,皇后余光轻撇一眼床榻,只若有若无的笑着,“本宫是来探病,又岂有打扰病人休息的道理?既然蓉美人尚未醒来,那本宫便改日再来探望便是。”
“皇后娘娘慈心体恤,醉蓉阁上下感念不已。”
皇后转身离去,“奴婢恭送皇后娘娘。”芩儿福身礼着,颔首垂眸恭顺至极。
探病的人走了,床榻上的如昔却略见清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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