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昔拉了林妍柔转至一旁坐下,又遣退了所有宫人,“不瞒姐姐,皇上已经查出那黑磁手钏上沾染了迷离香。”
“迷离香?!”林妍柔亦是惊诧,饶是深闺中的她也听说过迷离香害人疯癫的例子。
如昔料想她会疑惑,只道,“东西是在我们几个人眼前送出去的,除了你我,便只有陈美人有那可能,往日她便与刘美人走得近,动手也最为方便,”看出林妍柔的疑虑,遂道,“当然,仅凭这点还不够,可加上之前筱雨宫的死鼠晦气,那便非她莫属了。”
“你是说这些都是陈美人做的?!”
“嗯,姐姐你想,御花园那黑影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你我自然是不会外传的,可陈美人却在第二天就找上门来了,看她当日那神色,显然是想来看我们反应的,如今都说刘美人是中了邪,可要中邪也得先有邪才成。”
“……”
“当日你我便看出她与刘美人不合,虽不确知其中缘由,但左不过便是争宠而已,刘美人温婉伊人,皇上喜欢她也是情理之中,陈美人生性高傲,因此生了嫉妒之心也不是没有可能,若真是她所为,那一切便都说得通了,当日不管是谁在御花园见到了黑影,宫里都会出现异事,只不过碰巧是我们遇见了,是以筱雨宫才会有那么多死鼠晦气,而后等到时机成熟,杀害刘美人,再推脱给鬼神,她以其好姐妹的身份便可免除怀疑。”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若是人为,为何你当日没能抓出犯人?”
“当日我只想到了外面的宫人,不愿相信筱雨宫有内鬼,可如今想来,要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若无内应怎么可能?”
说起内应,林妍柔惊愣的捂了口,掩下轻呼,四下寻看一眼,沉声道,“可我们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嫁祸给我们?”
如昔略有轻叹,“若说选中筱雨宫只是巧合,那她想嫁祸于我却是必然。”
“为何?”
如昔念及她去凝香宫警示陈美人,却并未告知林妍柔,遂只道,“云昭仪的性子她不敢惹,姐姐又是新晋的婕妤,正受皇上鸿恩,又岂会跟晦气沾上关系?倒是我,打一进宫身子一直不好,只有说是我才合情合理罢……”
林妍柔似有所悟,“那现在该怎么办?”
“这正是我想与姐姐说的事情,眼下我虽有几分把握,可到底都只是猜测,成不了证据,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出证据,只要我们能找出证据证明是陈美人杀害了刘美人,此事便可有个了结。”
“她既然布置周密又岂会留下把柄让我们找到?”
“是以我才想求姐姐帮忙。”
“你要我怎么帮你?”
“陈美人虽厌恶我,但与姐姐倒还是亲好的,刘美人殁后,她身边便少了个一道说话的人,姐姐不妨借此亲好与她,以陈美人性子,姐姐一定能有所获。”
“可事情能这么顺利么?”
如昔自知此计只是缓兵之计,重头戏还在暗查之中,但事情牵涉到李霖,她不得不谨慎,遂只道,“姐姐放心,如今她已然得逞,势必心神松懈,再说,此事也不急于一时,得慢慢来才可见成效。”
“嗯,好,就照你说的做好了。”林妍柔轻声应下。
如昔面色稍缓,对于隐瞒林妍柔的那些,她只能报以无声的歉意,林妍柔看在眼中,略有不解,却也只是浅笑回之。
二人商议妥当,遂才唤了宫人进屋服侍,如往常一般,饮茶叙话,将重重心事按捺心下,强作一副轻松惬意。
却未久,皇帝亲临,如昔屋中虽已打扫一二,可坏掉的柜子还未来得及搬出去,破碎的瓷器也尚未找到新的代替,堂中的挂画还歪歪斜斜的不成样子,就连如昔的床榻上,也是床褥凌乱,床幔破烂的景象。
将这一切看在眼底,皇帝面色无异,喜怒不展,二人忙迎上前福身一礼,目及如昔与林妍柔,亦辰浅浅笑着,“爱妃怎到这来了?”
一语,如林二人对视一眼,彼此皆是疑惑,不明他所问何人,转而,林妍柔颔首礼语,“臣妾听说唐才人回来了,便来看看。”
亦辰却并未应声,只定然笑看如昔,如昔柳眉微不可见的轻惑,转而一礼,“皇上去了勤政殿,暂不需臣妾侍奉,所以臣妾便回了筱雨宫。”
“可朕说过,要你乖乖等朕回来,再说,朕既然说过要为你新立一宫,筱雨宫已经不是你住的地方了。”皇帝轻松说着,被忽视的林妍柔只得自个起了身,微微颔首,静听另外两人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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