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已经去准备了,一会就能好了,一切都等你吃完再说。听话,别哭了。”
景娴见弘历笨拙地哄着她的样子,一时之间心里很酸楚很想哭,如果那时他也能像现在这样,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可现在什么都晚了,那些曾经历的苦痛不会改变,她不会也不能动摇。
景娴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告诫自己现在还有事要做,要冷静下来,待情绪终于平复下来,景娴才抬头对着弘历说,“爷,景娴没事,就是有些自责,还是等苏妹妹没事了,景娴再用膳吧,我现在实在没什么胃口。”又对王郎中关心的问道,“那苏格格会不会因此受到什么影响。”
“因为产婆进去的时间短,并没有什么大影响,奴才开些顺产的药给苏格格服下去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弘历听了没什么大事心也放下来了,“那你就赶紧去做吧。”
王郎中下去之后,弘历想起还有个有问题的产婆呢,又对小德子说道,“把这个产婆给我关入柴房,再搜搜她身上有没有什么药包香囊之类。”
弘历吩咐完这些之后,看见下人把早膳已经端了上来,对景娴柔声劝慰道,“没有胃口也要吃点,不然身体受不了,爷就在这里监督你。”
景娴见弘历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只好妥协的拿起碗准备多少用些,省的弘历再唠叨。
就在景娴抬头准备对弘历说点什么的时候,就看见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往门里张望,她知道那是永琏,见他十分不安的样子,景娴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舍,于是转头对容嬷嬷说道,“你去把永琏叫进来吧。”
弘历见景娴要把永琏叫进来,也没说什么。自从富察锦玉的事情后,他就疏远了永琏,他一直怀疑那孩子也许并不是自己的骨肉,可是他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永琏就不是自己的孩子,这种矛盾让他并不怎么愿意见他。
今天永琏又惹出了这么大的祸,虽然知道这件事绝不是那么简单,但他心里还是有气。景娴现在要把永琏召进来,他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景娴也不知道那天的事,不过弘历的身上还是有些负面气场。
待容嬷嬷将永琏领到屋里时,景娴才注意到永琏胖嘟嘟的小脸大概是因为在外面呆太久的缘故被冻得通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惶恐不安的看着弘历和景娴,不过行礼问安还是被做的似模似样的,但声音却是奶声奶气的,“永琏给阿玛请安,阿玛吉祥。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
弘历见永琏那副惶恐不安的模样,有些不满,这哪里像他的儿子,这么胆小怯懦,语气十分不好的对永琏说道,“说说你今天都干了什么好事。”
永琏听见弘历的问话有些惊慌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回答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也十分的小,“是儿子不好,儿子、儿子不小心。。。撞到了苏姨娘,害得。。。。”到最后永琏害怕的开始不停的掉眼泪,哽咽的再也说不什么话来。
景娴见永琏哭的可怜兮兮的样子,就想起当初永d被乾隆责备时也是这副摸样,小小的身子跪在冰冷的地上接受弘历的责骂,委屈而又不能争辩,只能默默的流着眼泪,然后就是乾隆更加变本加厉的惩罚。想到这些的景娴心如刀割般的痛,此刻的永琏就是她的永d,景娴也不顾弘历的反应,拉起永琏就抱在自己的怀里,拿着帕子轻轻的擦着永琏的眼泪,“好孩子,别哭,额娘知道不是你的错,你记着无论什么时候都有额娘在呢,额娘会保护你,你自己也要坚强知道吗。”
这些话都是她以前安慰永d的,她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样的安慰,有多久呢,大概是几百年了吧,今天再说出口,对象不同心情却是一样的,刚才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情绪,因为怀里这个软软小小的身子再次的拨动了她内心最脆弱的地方。无声的哭泣,无声的哀伤,这种无声却透着最大的悲凉和无助。
弘历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说了永琏一句,就激起景娴这么大的反应,他看见景娴又露出那天宴会上悲戚苍凉的表情还有那无声的哭泣,这些都让弘历知道原来心真的会疼。他痛恨那个让景娴如此难过的人,他曾调查过景娴的背景,知道景娴并没有有什么仇人,那景娴如此伤心又会是因为什么呢?
永琏现在心里很高兴也很难过,他喜欢现在的新额娘,他喜欢被额娘抱在怀里,并且轻声的安慰着自己,还说要保护自己,这种感觉对永琏来讲是陌生的,以前的额娘见到他虽然也会关心自己,但是她似乎更关心阿玛有没有夸奖他,不像现在这个额娘会在自己受委屈的时候抱着自己哄着自己。不过在见到新额娘哭的很伤心的时候,心里又有些难过,伸出小胖手就去帮景娴擦眼泪,自己也不哭了,反而安慰起景娴来,“额娘不哭,永琏也不哭,等永琏长大了变坚强了就保护额娘,再也不让额娘哭。”
弘历也趁机过来搂着景娴和永琏安慰道,“好了,你看永琏都不哭了,你也别哭了,我不发火就是。现在你先吃饭,然后才有力气发脾气呢。”
景娴听到这父子俩的安慰,多少有些恢复了情绪,刚要开口驳斥她没有发脾气,就听见永琏的肚子咕噜噜的直叫。低头一看,永琏正红着小脸不好意思的在自己怀里扭啊扭的,景娴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这孩子估计也是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一直在外面等着,心里又难过又愧疚,她能想象这个孩子在知道自己惹祸了,却没有人可以依靠的无助,一个人站在外面等待的心情。如果富察福晋没有被她扳倒,他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局面吧。
想到这的景娴抱着永琏的手紧了紧,低着头笑着对永琏说道,“好了,别扭了,额娘知道你饿了,跟额娘一起用早膳好不好?”
永琏抬起头看着景娴又看看弘历,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阿玛,可以吗?”
弘历当然不敢反对,他可是怕再惹景娴又哭一场,“既然你也没饿了,就陪着你额娘一起用吧。”
此时的景娴根本就没管弘历的反应,早拿起勺子开始给怀里的永琏喂饭了,还不时的拿着帕子擦擦永琏的嘴角,并嘱咐他慢点吃,别噎着之类的,这母子两吃的高兴。弘历在旁边看着却不高兴了,怎么景娴一看见永琏就不理爷了呢,爷都没享受过景娴这般的对待呢。于是不甘寂寞的弘历开始给景娴殷勤布菜,企图引起景娴的注意,当然结果是以失败告终,不过这厮就是典型的虐受,越挫越勇型地。
外面这三口人温馨的用着膳,显然忘记了在里面仍然鬼哭狼嚎生着孩子的苏氏呢?这些下人们见到如此诡异的对比,都为王爷和福晋的无视功力叫好,就这叫声他们怎么还能吃得下去呢?真是强人呐。
就在他们感叹之时,屋里终于响起了一声婴儿的啼哭,都知道这是苏氏生了。果然没一会产婆就抱出了个婴孩,笑着恭喜道“恭喜王爷、福晋是位小阿哥。”
景娴早就知道苏氏这胎是个男孩,虽然脸上笑容满面但是心里却没有太多感受,而弘历一听是个阿哥,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立刻打赏了产婆和屋里的一众下人。不知是高兴过头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却没有给苏氏的赏赐。
景娴一见这情形,立刻对容嬷嬷说道,“嬷嬷你按着以往的格格的惯例给苏氏再添上两成,比照庶福晋的例赏赐下去。”
等容嬷嬷和奶妈抱着三阿哥下去了之后,景娴才对着弘历小声的说道,“爷,景娴想着苏格格这回生子也算有功,是不是提一提分位,升做庶福晋。”
弘历见景娴压低嗓音同自己说话,怎么看怎么鬼祟,很是好笑,“什么大事值得你这么神秘还压低了声音,就按你说的升做庶福晋吧。不过就不要弄什么晋升礼了,直接挪个院子就是了。”
景娴也乐得省事,“嗯,景娴一定会给妹妹选个好院子的。”景娴边小声说边看了眼怀里的永琏,“当然要小点声,这不是永琏睡了吗,回头再把孩子吵醒了,就再难睡了。”
弘历见景娴如此在乎永琏还是有点吃味的,但也没敢发表异议。这厮是越来越往惧内的方向发展了,同时却也说明在弘历的心里是越来越在乎景娴了。不过此刻的弘历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意,等他意识到时,却错过了重新打开景娴心门的最佳时机,这也是让弘历追悔半生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