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归舟微微低头看她,声音带着几分关切:“陛下,妾帮您把发钗卸下?”
周尧微微点了点头,自己的这些首饰都是纯金打造,确实有点分量感。
尚归舟小心翼翼的拔下头上的一对鬓钗,一对长簪。
随着一件件拆下,周尧感觉头上一轻。
尚归舟修长的手不轻不重的落在她的发间,柔软的青丝在他掌心漾开:“陛下,有点疼,您忍一下。”
周尧闭目轻嗯一声,不知不觉心里浮上了安宁和暖意,微微的笑意开在她唇角。
沉吟片刻,默了一会儿恍然道:“归舟,朕记得你还有一个妹妹?”
尚归舟恰到好处的按着道:“是的,家妹刚刚及笄。”
“可有婚配?”
“不曾,家母不舍,想多留家妹一段时日。”
周尧闻言轻声一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就像她的父母一般,从她尚未出生便在谋划。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院子里聊着,直到渐渐感到寒冷,周尧才缓缓起身:“替朕更衣吧。”
尚归舟眉眼弯弯,点了点头。
窗外月色正浓,屋内蜡烛在窗边跳跃。
周尧躺在床上,侧身看着他,尚归舟瞧见她困意来袭,拉过被子躺在她身侧,声音带着诚恳:“陛下,妾瞧着您神色不济,今日在妾这里安心睡下吧。”
纵然不能侍寝,他更希望陛下能睡个好觉。
伴驾的时候,看见那如山的奏折,他才切身知道陛下有多累。
卯时便起上朝,有的时候午睡都没有时间,需要见大臣。
周尧目光落在他真诚的脸上,眼底闪过一抹复杂,随后笑着点了点头,扯过自己的被子,让他钻进来,摩挲着他的手道:“朕明日想吃爱妃做的糕点。”
木兰宫里有这般懂事的尚归舟,她自是愿意常来。
“妾记住了。”
周尧抓着他的手,还未回答就已经睡着了。
尚归舟瞧着她神色倦怠,良久叹息一声,思索明日做什么糕点。
翌日。
周尧刚下早朝,换上常服还未吃早膳,张潮已经带着情报来了。
她抓起一块糖糕,随便吃了几口,抬步往乾清殿走去。
张潮在乾清殿静待着,瞧见她出现,立时恭敬跪下行礼。
周尧端坐下,目光落在他身上:“事情如何了?”
涨潮从怀里取出折子递过来:“陛下,臣近日一直都在关注其他三国的动向,您派遣黑甲军一事,几国已经知道,但是都不知道您真正的意图。”
也是,谁知道她只是想将水搅浑,顺道拿点铁矿奖励自己。
周尧拿起折子看了起来,落在某处眉梢一挑:“哦?清丰县的铁矿已经到手,孟国那边什么动静。”
涨潮低垂着回道:“陛下,孟国并不知道清丰县有铁矿,只当我大晟欺负他,清丰县的百姓一开始颇有怨怼,但陛下对农田的诏令下去,他们便也不说什么,但据手下来报,孟国似乎也派遣三千将士驻扎在那块纠纷之地。”
周尧放下折子缓缓起身,语气淡漠得仿佛没有一丝微澜:“不足为惧,铁矿一事,由军中将士亲自开采,不可假手于百姓。”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不可主动挑衅孟国将士,两国自当井水不犯河水,为今之计是将铁矿秘密的运往冶炼司下的分部……”
她目前还没有打仗的意图,如今大晟还需要休养生息,若是他们敢打,她也有魄力与之一战。
周尧来回走了几步问道:“那三国相会谈一事,可有变故?”
涨潮摇了摇头,似是想起什么来,微扬着下巴:“不过据插在孟国皇宫的润叶卫来报,孟国皇帝有想法往大晟送皇子……”
周尧微微皱眉,整这死出,和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