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簪在崔绿华拼死一掷之下,快如闪电,直接刺穿了阿碧的后背,那慕容追忆空有一种原始的本能,能够提前预感到危机的来临,在刹那间推了阿碧一把。
但无奈从未练过武功,又毕竟年幼,那一推,只是使得阿碧身子略略顿了一下,随即站稳,哪想到此时那罪恶之簪却已穿透了她的后心,造成了致命的一击。
慕容复双目尽赤,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吼,闪电一般的向阿碧扑去,左手一挽搂住了正缓缓坐到的阿碧,右手五指连挥,急点阿碧身上各处大穴,试图封穴止血。
同时右足一踢,一块石子如电闪一般直飞至崔绿华之脑门,只听“啪”地一声,崔绿华脑浆迸裂。早已气绝。
无奈这一切为时已晚,阿碧已是受到致命一击,危在旦夕。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孤傲、甚至有些冷酷的慕容复却也并非天性凉薄之人,当日的慕容复只是为兴图大燕复国而蒙蔽心智,做出抛弃王语嫣这等负心薄幸之事。
今日之慕容复历经十年隐忍,这十年里。与阿碧朝夕相处,如何让他不能日久生情。更是与阿碧生了一个麒麟佳儿,内心又怎会不生感激之意。
这十年,他慕容复众叛亲离,颠簸流离,甚至精神失常,抑郁成痴。但阿碧始终矢志不渝,一心跟随与他,终日里相夫教子,含辛茹苦,甚至还要强颜欢笑,陪他扮家家演那孩儿皇帝的游戏。
这一切,历历在目,刹那间涌上慕容复的心头,这十年阿碧付出的太多,而从来没有要求过一点收获。
而这十年慕容复为了隐忍,甚至一点都没有让阿碧察觉到自己已经恢复的迹象,时至今日,为卓不凡等人所迫,恢复往日风采之时,待要向阿碧表露情义之际,却成永别,他又焉能不痛。
慕容复心如刀割,痛不欲生!那慕容追忆更是嚎啕大哭,抱着阿碧已经虚弱不堪的身躯痛哭流涕。
这多年,慕容复始终痴颠,全靠阿碧独力支撑,将其养大。多年养育,含辛茹苦,此时一旦分离,虽则他比寻常孩童懂事,但丧母之痛乃人伦天道,让他实是痛不欲生。
慕容复明知已经回天乏力,但仍是不死心。单掌按住阿碧丹田,内力不断的涌入。阿碧缓缓地摇了摇头,极度虚弱且又柔情无限地望着慕容复说道:“公子,你终于醒了,奴婢好生高兴。说罢,无限欣慰地朝着慕容复温柔地一笑。
她原本是慕容复的一个随身丫鬟,故此直到今日尚未改口。慕容复眼见他这十年为了自己付出了一切,含辛茹苦,颠沛流离,这十年未享得他慕容复的半点温存。
此时重伤之下,命在旦夕之际,居然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还是关心慕容复身体康复的话,此番关怀体贴,温柔无限之意更让慕容复羞愧难当,痛苦不明。
慕容复蓦地抬起头来,坚定的望着阿碧,沉声道:“碧儿,碧儿!你好傻!到现今还称我什么公子啊!你是我的爱妻,是忆儿的生母。这十年来,我没有给过你半点幸福,我真是好生后悔!我真是该死!
说着抡起左掌,猛掴自己的脸颊,慕容复此时已是悔恨难当,掌掌甚为用力,抬手数掌之下,打的自己一张俊俏的脸是又肿又紫,鲜血直流。
阿碧见此情状,顾不得伤痛,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抬手抓住慕容复的手掌,但却又哪里拉得动,被慕容复劲力一扯,带动伤势,痛的更是啊地一叫。
慕容复不敢再动,只是望着阿碧无声而泣。阿碧此时躺在慕容复的怀里,尤其是听到慕容复称它为爱妻,实在是感到无比的幸福。
她双眼发光,柔情无限的柔声道:“公子,夫君,你身体已然痊愈,妾身真是好生高兴,可惜我再也见不到夫君叱咤武林,笑傲江湖的豪气了,望夫君好生养育忆儿。”
慕容复泣不成声,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阿碧又缓缓地说道:“忆儿,娘亲要去了,你要听你爹爹的话,好好用功,切勿顽皮,听见吗?
那慕容追忆更是嚎啕大哭:“娘亲我听你话,你不要走,你不要死好吗?说罢,哇——哇地大哭起来。
阿碧缓缓地抬起右手,无奈此时她已经极度虚弱,手掌刚伸到半途,戛然而止,随即沉沉地滑落下去。慕容复更是不断地向其体内关注内力,但无奈此时阿碧已是气绝身亡,回天乏力。
但见那阿碧临死之时脸色尤为安详、满足,还带着一丝幸福的微笑闭目而逝。仿佛能够躺在自己心爱之人怀里死去是其一生最大的满足一般。
慕容复此时悲恸莫名,胸中的悔恨更是无法宣泄。双手紧紧地搂住阿碧的尸身,仰天长啸,这一声长啸倾注了慕容复毕生的内力,一时之间那啸声犹如雷鸣,又似万马奔腾,不绝于耳。
那一啸声传方圆数里,良久不歇,整整过了约莫有一盏茶的时间,那啸声犹是不绝于耳,反而有越啸越是嘹亮之势。内力之浑厚悠长,此时连得那旁边站着的鸠摩智都不禁为之动容。
蓦然,在那村落拐角之处,传来叮地一声,一个青衫瘦长之人不知何时飘进场内,此人似乎双腿残废,只得以两根钢杖拄地行走,但却是武功甚高,只见他钢杖一点地,身形极快地来到场内。
此人行到近前,低头冰冷地看着慕容复,也不见他开口说话,但却不知从哪里传来语音说道:“慕容复,你装疯装的好不厉害,居然整整骗了老夫十年,好吧!今日你既然已经自动现形,那就自我了断吧!省的老夫自己动手杀了你。
慕容复此时尚在长啸,好似根本没有看见场内突然多了一个人一般。而那人说话的语调毫无抑扬顿挫之韵,甚至尖声细气,极为冷酷无情,直似慕容复本就该死一般。
但就是那尖声细气的语音听似若有若无,但却令场内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甚至连慕容复那如奔雷、如万马齐鸣的啸声也无法遮掩丝毫。
慕容复连头也没抬,只是无限温柔、无限爱怜地望着阿碧,双手轻柔地将怀中的阿碧缓缓放下,还还顺手将地上的些许碎石拂开,动作既轻且缓,好像阿碧睡着了似地生怕惊吵到他一般。
慕容复无限深情地望着阿碧道:“碧儿,又来坏人了,你莫要惊怕,在这里休息一会,待我打倒他,我再来与你相会,从此我俩再也莫要分离,好么?说罢,还低头轻轻地在阿碧的额头轻轻一吻,方始缓缓地抬头看向那人。
这一切举动极为缓慢,那来人看在眼里,倒也不作催促,只是在一边冷冷地看着,那神情就好似慕容复必死无疑,给他多活一刻与亡妻诀别也无所谓一般。
慕容复缓缓地直起身子,口中称道:“段延庆,这十年以来,你时时刻刻监督于我,暗中观察,究竟所谓何事?难道我慕容复一家在此栖身也要受到你的管制不成?
段延庆,此人居然是十大恶人之首的段延庆。
此人正是那段延庆,段誉生身之父的段延庆,当年在曼陀罗庄慕容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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