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林顿的飞地

    草原的深秋，在灰暗阴翳的苍穹下，秋风一次次扫着枯黄无力的草原，原本葳蕤的生机深深的埋入了土中，等待着自然的轮回。南飞的雁队，在经过带给牧民温暖的袅袅炊烟时，高声鸣叫打着招呼，划破了宁静，草原深处的狼群也嚎叫着呼应，思索着过冬的口粮。

    草原中的库法城，现在犹如被狼群包围的猛兽，血红着眼，撩拨着利爪，警告周围蠢蠢欲动的狼群。卡尔曼元帅在作战室中，和四个军团，三个骑兵团的14名正副统帅开会。

    卡尔曼元帅：“好了，现在我们部队已经全部集结了，接下来我来说说军部参谋部制定的计划。根据情报，瑞曼帝国军已经在柏伦城和玉龙关陆续集结，而且已经和巴维家族的反叛势力签订了关于入侵我们帝国的相关条约，肯定将参加我们和神圣同盟的战争，所以这场战争已经扩大，又到了考验我们的时候，也是关系到林顿帝国兴衰的关键时刻，希望大家能都明白。虽然我们现在处于远离林顿内陆的飞地，我们在库法城到锁龙关沿途的土堡补给处，遭受了神圣同盟连番骚扰和摧毁，但是我们也沉重的打击了神圣同盟，使其不得不与我们决战，达到了我们的目的。所以怒雷军团赫林格、迅雷骑兵团杜格，你们负责西线补给线，必须保证通畅和安全。”

    赫林格和杜格点头接令，卡尔曼元帅继续道：“我们的压力主要集中的东线和南线，东线继续由风雷军团布拉默率领，从东部小镇巴拉纳巩固两条防线，延缓阻击敌军。南线由闪雷军团约恩森和血玫瑰骑兵团克瑞丝相互配合，暂缓骚扰巴维反叛势力，准备随时抵抗大规模的入侵。射雷军团兰勃特负责库法城北线，奔雷重装骑兵团马尔切洛驻守库法城，各部不得随意出击，各自修筑工事，外围的各部陆续将马场马匹和部落的牛羊清点聚拢，随时准备坚壁清野。”

    林顿国王亨利在卡劳山宫里的高塔上看着下面灰蒙蒙的珐兰城，首相哈伯特在相府依然和内阁讨论现在的局势。等待消息的他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架空的王权使他有种无力掌控自己未来的感受。虽然国家的一切都是国王的，但是在大陆的这几百年里，权力在各国国王和贵族们的争夺中，大都掌握在贵族们的手中，而垄断的权利对贵族们复杂深厚的实力则更加稳固，而国王在贵族们的眼里只是一个在他们制定法令上盖印的，共同默认可以维系的，让百姓看着是国家的一个象征而已。

    贵族在大陆的历史中，是无可磨灭和消失的一个特殊群体，他们处于等级制度的上层，世代做官，互相联姻，拉拢寒门有志之士，等级的划分使其保持着知识和智慧的优越（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读的起，读的好。）所以国家可以亡，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家族一直活跃在大陆的舞台，庞大复杂的关系和世代积攒的实力，一直也是家族得以延续和生存的因素，并不古老的巴维家族就是很好的例子，而现实生活中则更多。

    首相府里，贵族们依然在讨论库法城的未来，面对远离林顿内陆，在草原中无险可守的库法城是否在危急时刻舍弃的问题上，众人闹的不可开交。军务大臣尼罗依然在阐述将来战争的可能性之一，库法失守后，将部队全部撤回到内陆两关，保存实力的必要性，希望首相哈伯特能批准将来撤军的方案，瘦高个子的尼罗道：“未算胜，先算败，现在库法城是块飞地，而我们面对的将是几十万联军，所以必要时刻我们必须撤回军队，保障内陆的安全，一旦外面的四个军团和三个骑兵团被包围全歼，那么林顿就完了，内陆的军团根本挡不住瑞曼帝国和巴维叛军。至于责任，我想到现在为止，大家都有责任，不能把所有脏水都往军部泼。”

    财政大臣莫尼耶站了起来：“尼罗，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丢了蒙森城，再丢库法城是我们的责任，你要钱给你钱，要粮给你粮，你把我们的国土丢得七七八八，还好意思要我们共同承担责任。我不同意尼罗的意见，什么是必要时刻？你虚晃几枪就让几十万军队全都进内陆？你要知道新编的两个军团十万人在有外陆的前提下才扩编的，你知道我们现在财政有多吃紧。国家养那么多军队是要打仗消灭敌人的，你必须在外陆保住库法城，这叫至之死地而后生，军人老想着失败会怎么样，还打什么仗。”

    尼罗一拍桌子：“莫尼耶，打仗都有胜败，明知是个死地还要硬撑，败仗的几率更大。就和你做生意一样，明知道要亏钱你会不会去做，我现在这么做是保住本钱，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夺回来。我打胜仗你点钱笑呵呵，现在输了一场你就哭穷喊冤，和个惟利是图的商人有什么区别。”

    莫尼耶急了：“哈伯特，你看看，尼罗身为贵族，脏话连篇，还侮辱我是个商人。大家就事论事，都为了林顿帝国，外陆的税收和缴获都归国库了，土地大家都有份，尼罗打了败仗到处推卸责任，我要求下次开贵族议会时，提出罢免尼罗。”

    首相哈伯特制止了越来越多参与进火暴讨论的双方，土地、军队、税收、财物、人口都是手中的资本，军部失去了军队，必然处分下台。其他大臣失去了大片资源，则难以维系庞大的战争开销，也会有下台的危险，而有的贵族的儿子在外陆军团服役或从政，当然不希望自己儿子死在外面，还有就是在外陆有封地和产业的人更不希望凭白失去自己的东西。

    各方利益纠结和排斥，妥协的进度非常缓慢。而一切利益的根源，平民百姓则被用技术术语来进行讨论的措辞：军队伤亡多少人可以撤退，税收提高多少，外陆撤退时必须携带的资源，青壮年扩充多少到警备军，劳工数量多少等等。战争的残酷和无奈，正义和非正义，最终最直接的受害者还是百姓。不过只要有人类，就有会有战争，和平只是出现在各方势力比较均衡，互相忌惮的时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