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陶桃歇下的很早,等到书房那边来人禀报情况的时候,夜竹没敢让人进去打扰。等到天亮了之后,她进来伺候梳洗,才一边小声念叨了:“说是翟姨娘昨儿在书房呆了近两个时辰,后半夜才回到自个院里,估摸着现在还没起呢。”
“自己倒是争气。”陶桃挑了挑眉,难得心情好。
读了历昊哲邮回来的信,字里行间都透漏着头一次离开父母远行的兴奋,将信收好,她这才起身往老太太刘氏的院子方向去。
刚到门口,看守院子的粗使婆子就开口向她问好,然后笑嘻嘻的说:“夫人莫不是和将军商量好一同过来给老太太请安的。”
等到老太太屋里的丫鬟给打开帘子,陶桃走进屋的时候才发现刘氏的脸色不太好,喘息也是略微粗些,底下坐着的历文泽垂着脑袋神情讪讪,显然是被自己的娘亲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刘氏见陶桃给自己请过安坐在一旁之后,这才继续开口,语气仍旧十分的冲:“这位乔家的丫头说什么都不能留在咱们府内了,你也不听听这屋里屋外都传成了什么样子!你是要气死我吧!!!”
说完她猛地咳嗽了几声,历文泽和陶桃一脸担忧的站起身想要上前,老太太身边的妇人急忙上前给她顺气,然后说道:“将军和夫人有所不知,今早老夫人刚起就有两个在窗根底下说嘴的,待到奴婢出去的时候愣是没逮到,险些将老夫人气出个好歹。”
陶桃闻言皱眉:“夜竹?我不是吩咐你封了阖府上下的嘴,不许惊到母亲吗?怎么办事儿的?!”
夜竹怯懦的缩了缩肩膀,跪了下去,神情委屈:“夫人,奴婢可是照做了,可是原本是府内的那些老人和家生子还好说,那些没有卖身契的……就……奴婢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管不过来呀!”
刘氏缓过气摆了摆手,声音明显比刚才疲惫了许多:“你就莫要为难下面的人了,也无需为他遮掩,他要是不与那乔思秋不清不楚的,岂会有这些流言蜚语呢?这现在还只是在府内,要是传遍盛京,我还怎么出去和那群老夫人看戏打叶子牌?!”说着说着又来了气,随手抄起短榻上的枕头就朝着历文泽扔了过去!
历文泽到底是在战场上厮杀不下千百回的,那反应能力可不一般,下意识的一个闪身就闪到了一边。
接着就是一声闷哼,那枕头不偏不倚的兜头砸在了陶桃的肩膀上。瞧着刘氏平日里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可就冲着这手劲儿,再活个几年一点没问题。
瞧着陶桃一个踉跄,历文泽有些心虚,急忙伸手去搀扶。那边老太太看着更生气了,声音更响亮了一些,惹得院中洒扫的几个下人直往屋子里瞄。
“不孝子,不孝子!”
历文泽急忙作揖赔罪,顺便给自己辩解:“儿子真是冤枉,那乔家姑娘只是没有了双亲怪可怜的,有些依赖我,不过都是当我为长辈一样,岂是旁人说的那般污浊?”
“这丫头可还没出孝期!”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儿子,刘氏显然不会被轻易说服:“真的被人知道了,人家只会说你堂堂威武将军趁人之危,欺负人家是个孤女强硬的占了去,传到宫里今上会如何作想你到底有没有想过?!”
“我……”他当然没有想过,因为在他的心中只要和乔思秋之间没捅破那窗户纸,就能一直当缩头乌龟回避下去,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这种依赖与被依赖的关系也不错,并不需要挑明一切来确立关系。
“母亲怎么能相信下人这些话,他们整日就是会以讹传讹,这乔姑娘也并未与将军说些什么过分的话。且将军压根没有这个心思,回来这两日不是在媳妇儿这就是在翟姨娘那儿,也不看乔姑娘是个什么年纪,将军只当她是故人之女,可怜她呢!”陶桃适时的接过话。
这话历文泽听着有点不得劲,但是到底对方是在维护他,所以只能不停的点头,嘴中称是。
“哼!”刘氏轻哼了一声,好歹脸色没有刚刚那么难看了,但是仍旧没有松口:“不管如何,今日这丫头必须给我送出去!”说完指了指历文泽:“到底还是你媳妇儿想的周到,提前与自家兄嫂打好了招呼。这丫头瞧着就不是安分守己的,可不能让她和咱们哲哥儿见面,以免再出什么流言!”
“今天?!”历文泽迟疑:“这……这会不会太突然了,思秋心思敏感,我怕她会多想。”
“你怕她多想?!”老太太的脸瞬间又成了猪肝色:“我死给你看!!!”
一时间又是个人仰马翻的哄乱,陶桃轻轻拽住男人的手臂:“将军,你也莫要和老太太犟嘴了,母亲这两年身子骨不像原本那么硬朗,这再气出什么病来可怎么办呢?只是让乔姑娘去我兄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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