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炎药膏被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童桦的伤口上,迷睡中的人不安地皱紧眉头。可能是狄慕身上的气息太过强烈,童桦的身子不停地颤抖。
迷乱的意识,被切割成前世与今生——前世苦难的挣扎、终于获得煊极的成就,然而也就是在最灿烂的时候,生命戛然而止。今生依旧回到这个圈子,每日里机关算尽,为手下艺人的出镜而筹谋奔走。他真的觉得有些累了。
前世和今生,如同画片般一桢帧闪现眼前。最终所有画片化作灰色的走廊,他在这其中,早已迷失了自我。
唯一让他心心念念难以释怀的,只有一个名字:“狄慕!”
抹药的手蓦地停住了,狄慕这时候正斜坐在床边,听到那一声“狄慕”,再难把持,随手扔掉药膏,俯下身子,在童桦耳边呢喃:“笨猪,原来你还记得我!”
一串串吻,落在狄慕的耳后、脖颈,直到胸前……
狄慕的表情执着认真,仿佛要在这个全新的身体上,打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狄慕和程遥,相处了十三年。
十三,在中国佛教上算是一个很吉祥的数字,比如佛院老僧的宝塔,都会建成十三层宝塔。
而在西方的传统上,这是一个与暗黑、魔鬼、地狱、终结,息息相关的不详数字。
不管祥与不祥,狄慕和程遥,总是携手走过了十三年。
十三年里,狄慕对程遥的称呼有很多:遥、猪、以及各种加形容词的猪、亲爱的、老婆(这样叫肯定挨揍)、甜心。但除非特殊情况,很少连名带姓叫他“程遥”。
而程遥称呼狄慕,历来都是两个字:狄慕。人前人后都是如此。程遥平时的性格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绝对不会让它复杂化。
就像现在,狄慕一边狠狠地吻着爱人,一边用各种称呼呼唤爱人。童桦疲乏极了,只有在被他吻狠了的时候,才会无意识地叫上一声“狄慕”,然而即便如此,狄慕已经很满足了。
多少次,在最艰难的时候,童桦都会无意识地叫出这个名字,可都只不过是一声呼唤如同石沉大海,哪怕一丝一毫的回音他都听不到。可是今天他却分明感受到,他被爱人的气息笼罩住了。
“狄慕——狄慕——”就像落水的人在呼唤救助一般,一声比一声叫的急促。
直到双唇被堵住,身体被紧紧搂抱住,一抹倔强的笑容,绽放在少年的唇角。看得狄慕非常心疼。因为程遥曾经和他说过,无论遇到多大挫折都要微笑面对。
“面对你的家人爱人朋友,你要笑,这样他们才会更安心。”
“面对敌人,你更要笑,绝不能把脆弱的一面展现给敌人。”
童桦如果这时候意识清醒,肯定会抽自己大耳瓜子,可是也幸亏他现在意识迷乱,才能把最本真的情感表露出来。
狄慕清楚,给爱人下药,会招来多大的麻烦。可是他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天知道他从彻底确认童桦就是程遥的重生,在童桦面前,忍了多久。今晚,他只想放纵自己。于是,更加细密的吻,落在童桦身上……
——
童桦醒来的时候,愣住了。
熟悉的大床、米色加黑色不规则图案的枕头、头顶的吊灯,以及海蓝的窗帘……此时窗帘向室内飘动,经过别墅外墙体净化空气装置后吹入室内的暖风,混合着院子里的花草香,形成原先家中特有的氛围。
童桦一下子坐起来,发现身上也穿着熟悉的格子睡衣,床前的地毯上,堆着一大团毛乎乎的东西。
“阿波罗?”他试探地叫了一声,不知为什么,嗓子有点哑。习惯性地就去找床头柜上的温水,果然狄慕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仰头喝下半杯水,舒服了很多。
地毯上那一大团有了动静,懒洋洋地站起身,慢慢看他一眼,敷衍地“汪”了一声,算是回答。
童桦:“你怎么还是这么懒……”
那一刻的第一意识,他以为之前的车祸、做经纪人、成了金牌娱记的弟弟,都只是一场梦。
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还是程遥,狄慕也没有娶什么顾家千金,更没有那见鬼的婚礼!
要是正常人,这时候肯定会找镜子照一照,看自己是谁。
可是童桦没有这样做,他快速解开身上丝质睡衣的带子,然而衣服刚刚撩开一角,他就看见胸口的红色斑点,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但是,他手下动作没有停,迅速把睡衣脱掉,左手就抚上了右侧的肩膀——后肩的位置,有一处咬痕,那是狄慕咬上去的,只要那一处的痕迹还在,就能证明他是程遥!
可是,他的左手还没来得及陌上疤痕,小臂处包扎的纱布,将他打回了现实。可饶是如此,童桦还是坚持将手掌按在肩膀处,那里光滑平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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