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片静寂,静得好像里面根本就没人!童桦放轻脚步走进屋子。
巨鱼的艺人公寓分不同的等级,像董涵这样的一姐级别,虽然她不在公寓里住,但公司还是给她准备了有专人打理的独栋别墅,以便她随时来住。公司的一线艺人,可以享受复式结构的公寓。二线艺人则是百平以上类似商品房布局的公寓。
当初签约的时候,为了磨一磨舒可身上的桀骜,童桦给他申请的是最低级别,公司的线外艺人住房,三十多平,两间屋子,没有空调,厨房和卫生间也是楼层公用。
舒可首支单曲大热的时候,童桦曾和公寓管理打过招呼,要求给舒可换个稍大些的房子。可惜当时二线外艺人的公寓相当紧缺,只能调到一线艺人的房间,童桦想想也就算了。待遇问题,舒可从来就没提过。
走进朝阳的小屋,舒可正坐在窗台上,偏头望着楼下依旧聚集的记者,一动不动。
童桦走到他身边:“无论他在当代乐坛取得多高的地位,他终究还是一位父亲。”
舒可扭过脸来,他的右脸红肿,印着鲜红的五指印,可见当时用了多大的力度。
童桦歪头看了看,突然说道:“都传说张培旻大师是左撇子,我还不相信,今天总算是信了。”
舒可被逗笑了,而后他控制不住一般,抖动肩膀呵呵大笑,笑得捂住了脸颊,有液体顺着他的指缝,越流越多。
童桦无奈地叹口气,如同他来时一样,轻手轻脚地转身离开,从冰箱里拿了两枚鸡蛋就出去了。
等他拿着煮熟的鸡蛋回来的时候,舒可还坐在窗口,嘴里叼了一只没有点燃的烟——他本来嗜烟如命,签约后在童桦的要求下才戒烟。偶尔累了或者情绪不好的时候,都会叼根烟从不点燃。
童桦一语不发地走过去,剥开鸡蛋,而后直接从他嘴里拿出烟,把鸡蛋递到他手上:“自己揉揉脸,在你脸上的指印不去掉之前,你不许出门。”
舒可不耐烦地拿着鸡蛋在脸上滚:“反正记者都照下来了……”
童桦没好气道:“你说说你们几个,轮番上阵挑战我的心脏。阿玫被爆出身小三家庭,廷礼还好,可是就他那雪藏,我上上下下费了多大劲!廷礼现在事业刚有了气色,这次轮到你了!”
舒可肿着半张脸,还小声狡辩道:“黎大哥也未必好到哪里去!”
“人家至少现在比你们两个省心!”童桦瞪他一眼,他现在尚未意识到,其实给他招来最大祸患的,恰恰是黎承晖。
看舒可不言声了,童桦问道:“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叫外卖。”
舒可把头靠在窗框上,望着外面逐渐黑上来的夜色:“什么都不想吃,我就想喝酒……”
童桦看了他半晌,直接拿起手机叫外卖。他叫了两箱啤酒,外加几样小菜。
自从舒可成为新晋歌手,童桦就挖空心思保护他的嗓子,平时别说喝酒,就连略带甜味的饮料,在开嗓前后都不准喝,更不要提冰镇的啤酒。
可以说,舒可已经好久没碰过酒精了,一下子灌下两听啤酒后,舒可的舌头就大了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管我叫小歌,非要改艺名为舒可?”
经过今天这样一闹,童桦也能猜出大致来,但既然喝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舒可把胸中的愤懑都吐出来,所以童桦只是摇头。
“是因为我爸,那个美声歌唱家,他最喜欢叫我小歌……”舒可的眼睛越来越红,“小时候他经常不在家,就把我交给保姆带,我特盼着他回来,他一回来就蹲在我跟前说:小歌,看爸爸给你带什么礼物回来啦?小歌,想爸爸没有?小歌……小时候我盼着天天能看见他,可是长大了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
童桦默默倾听,这样的张舒歌,是他之前从未见过的,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一个被保护过度的孩子,最终逆反脱离家庭,执意走自己的路。
“我的每一步,都必须按照他制定的计划去走。对他来说,我不是儿子,就只是他众多作品里可以可无的一件!”
童桦突然问道:“你上音乐学院,也是你父亲安排的?”
“是,报考的时候我们父子就产生了严重的分歧,我本来报考医学院,是他利用自己的地位,强行变更了我的高考志愿!”
“以你的天赋,去学医实在太遗憾了。”童桦实事求是。
舒可摇头:“我大学时带回家的女孩,他不喜欢,非要介绍我认识他好友的女儿!我后来迷上了流行音乐,他把我的吉他都砸了,坚持要我搞美声搞传统音乐,可是我真的不喜欢!后来毕业典礼那天,我离家出走了……”
童桦皱起眉头,他能想到那一天,对一位功成名就的父亲来说,是怎样的辛辣讽刺!但是同时他也相信,那是舒可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不得不做出的决定。
舒可突然趴在桌上,仰头看向对面坐着的童桦:“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程遥吗?”
“因为他的某支歌,在你的心里产生了共鸣?”童桦笑问道,很多人开始喜欢一个歌手的理由通常如此。
“错!”舒可摇摇晕沉沉的脑袋,“程遥同样出身豪门,但是他不靠家里,勇敢地进入娱乐圈追逐自己的梦想,这不是很值得佩服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