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见状,暗自皱眉,这位太子爷很不好惹。他碰碰任隽的胳膊:“我们先出去吧。”
可惜,还没等任隽回答他,童桦的声音又一次裹挟着千钧之力压下来:“道歉。”
舒歌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他很想抽身而去,从此彻底不见巨鱼的任何人,然而他承受不起因此而形成的负面影响,一生的歌坛计划、未来的荣光岁月,或许都将因他今天的草率而告终。
“我错了,对不起……”舒歌终于低下高傲的头,声音虽然很低很小,但是却足够录音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听清楚。舒歌发誓,如果童桦准备让他重复第二遍的话,那么自己……也许会如他所愿吧?
话说出口的一刻,舒歌觉得心里的什么东西,被打破了。那是他一直以来坚持的,他的自尊他的傲然风骨。
童桦依旧站在那里,人好像定格一般。脸上丝毫没有因为舒歌的屈就而舒爽的感觉,作为曾经的艺人、歌坛巨星,他也很欣赏舒歌的桀骜不羁。但是,他现在是他的经纪人!如果现在不制止,难保他大红后不会成为第二个任隽。
童桦闭了闭眼睛,眼前霎现一帧图片——那个如舒歌一般狂傲的青涩少年,也曾经有过跪地求饶的场景——凌厉如一道闪电、带着血淋淋的锥心之痛。如果必须在成名前收敛他的倨傲,让舒歌感受到那种痛苦,童桦但愿是自己作这个执行者。
“很好!”童桦居然饶有兴致地拍了两下手掌,但是语气依旧凌厉,“知道你犯了什么错误吗?”
舒歌的眼睛里几乎可以喷出怒火了,老大,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错误了,你就适可而止一点好不好?
可惜,童桦好像一点都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他甚至好像都没看出他的不满,只是等待他的答案。
“不知……”这两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来的。
“好,我来告诉你!”童桦优雅地站起身,“很简单,你猫在这儿和这种水准的小艺人斗嘴,不觉得浪费时间吗?”
“嗯?”舒歌做了个怪脸,不置一词。凭他对童桦的了解,现在肯定不是该他说话的时候。
可惜公司里绝大部分人都知道童桦的恶趣向,任隽年轻气盛,从出道以来就被粉丝追捧,何曾收过这个气,这时候他也顾不得童桦的身份了,上前两步:“童经理,您这样说话是在侮辱我,请向我道歉。”
童桦好像没听见一般,扭头看舒:“小歌,刚才让你送过来的歌谱在哪?你就顾了在这里聊天,把正事都给忘了。”
舒歌恨得牙根痒痒,把童桦让他带过来的歌谱交到他手上,而后就站到了童桦身后。他感觉这位经纪人此时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可怕的气息,最好不要招惹。
童桦把歌篇随手递给任隽:“知道这是什么?”
任隽木着脸接过来:“歌谱。”
“回答精确,太了不起了。”又是两下鼓掌,这时候刚刚在录音室里准备工作的人员都坐在不近不远处,静观这边的动静。这些搞音乐的人,对于不识谱的当红小歌王早就存了轻视之心。听太子爷当老板的面如此挖苦任隽,都不由会心一笑。可是给童桦的眼睛一扫,又忙收敛了笑容。
只听童桦说道:“你不是想让我给你道歉吗?这是我最近才写好的曲子,还没来得及填词,请你清唱一遍。唱出来我就道歉!”
“我……”任隽看了一眼纸上肆意游走的小蝌蚪,又抬头,张张嘴,相当局促。
童桦也不催促,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倒是任隽的助理急出一身冷汗。
任隽闭了闭眼睛,把歌谱还回去:“我不会,可是……”
童桦用手指点了点身后的舒歌:“你唱。”
舒歌看了任隽一眼,接过歌谱,轻声哼唱起来,低醇的声音立时在录音室中响起。舒歌有一个本事,在接到歌谱之后很容易就让自己陷进去,同音乐融为一体,他的声音有穿透灵魂的力量。只不过之前执着于程遥的演唱方式,将自己的音乐天赋画地为牢不肯突破,一年来经过童桦的悉心纠正,逐渐走入正轨。
直到舒歌的哼唱声结束,录音室里的人才意识到,长久以来身边隐藏了这样一位有实力的艺人,音师的脸上多少有些愧疚。
童桦看向顾凛威:“顾总,我准备安排张舒歌出道。”
说完,径自离开,人走到门外,还对舒歌勾了勾手指头:“小歌,跟上。”
张舒歌一边磨牙一边乖乖跟上,他很为自己的“为五斗米而点头哈腰”的超低气节而不齿,但同时跟在童桦后面,又是心花怒放,终于能出道了!
与此同时,比他磨牙磨得更狠的是被留在录音棚里的大老板顾凛威。半个小时前自己刚刚说要安排舒歌出道,为什么你当时不同意。这才过了多久,相同的话就从你嘴里吐出来了。
此时录音棚里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他,顾凛威险些背过气去,把这么一个烂摊子留给我,你潇潇洒洒带人离开,这算怎么回事!
就算你是我儿子,也不带这么欺负老子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