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3

这个问题抛给了黎承晖：“廷礼，你感觉阿玫这一段的处理对吗？”

    黎承晖扫了一眼王嘉玫，揉了揉额头：“我觉得力度投入太大，过了。”

    “可是……老大的人物分析上，写的是琳珊最后情绪失控。”

    “情绪失控不等于歇斯底里”，童桦揉揉额头，示意黎承晖和张舒歌到一旁坐下。他站的地方和王嘉玫有一段距离：“琳珊失控的原因是什么？是对男主角的爱过深，她爱到了失去自我。你要表现出来的，是为爱痴狂，不是神经失常。”他着意将“爱”字念的很重很重。

    王嘉玫手足无措：“可是、可是那要我怎么演？我还没谈过恋爱！”

    童桦转向坐在一边的两位男士：“你们谁牺牲一下，陪这丫头谈场恋爱。”

    黎承晖宽和地笑着把脸转开，张舒歌直接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童桦右臂平放胸前，拖住左臂，左手支着下巴：“没人帮你，只能我上啦！现在，你就是琳珊，你无可遏制地爱上了一个人，你要和他在一起，你能想象到那时多么美好的场景。可是，你爱的人告诉你，他已经有家室了，不能和你结婚，你被他骗了……”

    阿玫突然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我……”

    童桦突然移步，缓慢而沉稳地向她走去：“琳珊，你比她活泼太多，你就像跳跃的音符，让我心旷神怡。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是……”

    沉重的音调，暗示声音主人情绪的低落。空气中只有他的声音，以及脚步声，一步一步，向无助的女孩走去。

    坐在一旁的黎承晖无知无觉地站起身，他感觉到，这时候的童桦，无论是说话方式、疑惑走路姿态，都像变了个人一样。

    说到“可是”的时候，他已经走到王嘉玫面前，面孔跟她贴的很近，眼眸凝视着她，有痛苦有无奈有悔恨也有痴迷：“我不能娶你。”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打破了，啪的一声，灰飞烟灭。

    阿玫面容平静，只有那开开合合的双唇，以及眼中时隐时现的泪光，流露出她些许的感情。突然，她做出一个笑的姿势，却比哭还难看：“可是我是真的爱你……”声音一波三折，微现哽咽。但她一直坚强的凝视着童桦的眼睛。

    两人的脸靠的很近，童桦的唇游荡在女孩的下颌、脖子，若即若离，王嘉玫感到有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后，让她整个人都在战栗。突然，童桦身子往后一挺，整个人的气息瞬间消失。王嘉玫再也把持不住，忘情地就要吻上他的唇：“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人……”说到后面已经微不可察，噎泪凝声。显然，她整个人都已经入戏了。

    就在关键时刻，童桦的表演戛然而止，恢复往日的情状：“很好，就这样演。”

    说完他转身要离开，徒留王嘉玫一人，依旧站在当地，维持着那个姿势，惶惶凄凄。黎承晖皱眉，少有地责备道：“童桦，你这样突然抽身而出，很容易让阿玫把握不好情绪。”

    童桦回头看了看还在发愣的女孩：“错，我要培养的是serious actor，真正的演员。感情必须收放自如，否则迟早把自己折进去！你看那些因为演情侣而在一起的演员，有几对最后不是以分手告终的！我现在就是在帮阿玫免疫。”

    张舒歌做个鬼脸，猛拍阿玫肩膀一下：“喂，醒醒啦，你不会是迷上童桦了吧？”

    阿玫意识稍稍清楚，嗤之以鼻：“迷他？我还不如迷你！”

    “你已经够迷你的了！”童桦抱着胳膊，不冷不热给出一句。

    “我哪里迷你啦？”

    童桦笑了笑，不回复。黎承晖老好人地把矿泉水递给阿玫，只有张舒歌一个人，“嗤嗤”笑着，不怀好意看向王嘉玫的胸部。

    男人最不能容忍的是自己“不行”，女人暴走时通常是因为被忽视了某个部位，于是王嘉玫疯狂暴走，接过黎承晖助纣为虐的矿泉水瓶，拧开，将整整一瓶水淋了张舒歌一身一脸。

    二人小孩子一样，围着演练室的桌子椅子疯打，童桦只笑呵呵地瞅着他们，不加阻止。直到他接触到黎承晖略带责备的眼神，还津津乐道：“这是提前对他们进行武侠片的培养。”

    终于，两人闹的鸡飞狗跳衣衫不整，童桦才拍拍巴掌：“我有事宣布！”

    打闹的两人立时止住，围拢过来。无关年龄大小，童桦平日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压迫感和一言九鼎的威力。

    “明天《浅梦》就要开机了，这不是阿玫一个人的事，要由廷礼和舒歌一起协同助理。廷礼，我不在片场的时候，阿玫拍摄上遇到麻烦，你要负责。至于舒歌，主要负责跟包打杂。”

    看出男孩眼中的不满，童桦言简意赅解释：“不要轻视助理这个职位，你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今天下午放假，明天我们一起赶阿玫上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