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的水壶都喝光了……”黑子一边辩解着,一边拉过身后的国民军士兵,这个士兵一身泥土,脏秽不堪,眼窝黑青深陷,充满血丝,木呆呆的有些神志不清。
白富生走上两步,把手里的羊腿递了过去。
俘虏兵一把抢过,狼吐虎咽,不一会儿就把大半只羊腿吞进了肚子,抬眼之际,突然叫了出来:“白参谋,您,您怎么在这?”
“我也是俘虏。”白富生抿抿嘴角,淡然应了一句,又问道:“你是三营七连的吧,苏长官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在沙漠里就掉队了......不过,肯定也不好,全团没水没粮,恐怕撑不了多久……”
正在此时,曲南杰匆匆走了过来:“兄弟,李天宏来电,苏民毅部今天下午渡过吐力根河,与第七师一部发生遭遇战,被击退后转向东北,即将抵达闪电河塞谷上一带,李天宏请我部合力并剿,将其消灭在闪电河河畔……”
肖林一把扯过地图,和曲南杰一起俯下身子,细细看了起来,白富生犹豫片刻,也凑到了跟前。
大比例的行军地图标示得十分清楚,塞谷上正在闪电河、土力根河、百岔河和萨岭河之间,几条河流弯曲交汇,正是一处无处可逃的死境!
“曲二哥,你怎么看?”肖林向曲南杰问道,这次出兵塞北,邵得彪留在兴隆看家,草原上就以他和曲南杰为首。
“苏民毅已经弹尽粮绝,士气不振,没必要再磨下去了,趁这个机会解决他们吧。”曲南杰微微一笑,又接着道:“南口前线的国民军已经溃败,从锡林郭勒到归绥(今呼和浩特),整个蒙古草原上到处都是溃兵,李天宏也等不及了。”
肖林点了点头,曲南杰说得不错,将近三十万国民军犹如羊群般涌入草原,这次盛宴必须尽早赶去参加,不能再耽误时间。
“好!命令部队,立刻向塞谷上开拔,消灭苏民毅!”
保安团的士兵们停止休息,拔营起寨,开始出发,白富生面sè木然地跟在队伍里,犹豫再三,紧走两步,拦在了肖林面前:“肖林兄,事已至此,我想去劝劝苏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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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河,是滦河上游的别称,河床宽浅,水流迂缓,自古以来就是连接承德和内蒙地区的水上交通线,滦河经过长城的地方,就是著名的喜峰口。
一番激战后,苏民毅带着部队一路狂奔,终于在闪电河边甩掉了追兵,回头看看远处再没有敌人,士兵们立刻纷纷扑倒在河畔的草地上,喘息不定。
检点伤亡损失,收拢武器弹药,一群士兵又跳下河滩围坝捕鱼,部队已经断粮了,再不搞点东西吃,实在是熬不过去。
闪电河水清河浅,鱼虾稀少,几十名士兵忙活了半天,才捕到十几条筷子长短的小鱼,苏民毅见了,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吩咐熬些鱼汤了事。
一碗鱼汤下肚,更觉得饥火上升,正在恍惚间,一名哨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报告参谋长,白富生白参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