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天宏在山谷中宿营的时候,兴隆县城的枪声终于渐渐稀薄下来,天早就黑透了。
这个年代,当然没有什么夜战装备,普通士兵也往往因为营养不养,患有轻重程度不同的夜盲症,再摸黑打下去很容易陷入混战,大家心里都没底,于是心照不宣地同时收手。
一天的激战下来,国民军再次扩大了西北角的突破面,已经威胁到了北门的侧翼,北门现在腹背受敌,势若危卵,很难撑过明早的猛攻。趁着晚上的时间,直鲁联军正在北大街一带构筑工事,准备进行二线防御。
但是最危险的却是东门,178团撤出兴隆之后,直鲁联军和保安团仓促接防,兵力捉襟见肘,在敌人的几次佯攻下都岌岌可危,到了傍晚的时候,谭庆终于发现了这个弱点,调动部队从东门猛攻,一度抢下城门,守军把最后的一批预备队都派了上去,才算躲回阵地,暂时稳住了防线。
如果谭庆明早继续猛攻东门,这里也很难守住,而县府就在东大街上,守军的临时指挥部也设在这里,所处的位置非常危险。
一天的战斗刚刚结束,肖林就和邵得彪一起安排转移,把指挥部一直撤到了县城南边的县高小。
县高小的一间教室里,窗外偶尔仍有枪声传来,忽远忽近,好像在提醒局势的危急,一屋子人却静悄悄的,远远站在郎中后面,连出气的声音都不敢喘大了。
郎中为马三儿换完药,拿起身旁的手巾擦拭着血污,转过身向着邵得彪摇了摇头,嘴里还是山砦时的称呼:“大爷,马三爷这个伤凶险的很,再不退烧,怕是……凶多吉少!”
说着话,郎中往边上一让,邵得彪、曲南杰和肖林几个一起上前,来到了马三儿的床边。
马三儿已经昏迷两天,还不见醒,肚腹和两条大腿上缠满了厚厚的纱布,刚刚换完药,已经有红sè的血迹透了出来,斑斑点点,星罗棋布,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再往脸上看去,一张长脸烧得通红,连脖颈和胸膛上都变了颜sè,手还没搭上他的额头,就感到了一阵阵火热的滚烫。
肖林不禁暗暗心惊,这个阵势,明显是外伤后的感染,马三儿的伤势沉重,又赶上天气炎热,再不消炎,就有生命危险。
盘尼西林、磺胺、头孢……这些治疗感染的抗生素都还没有发明,只有这么硬抗着了。
“找点白酒来,多给三爷擦擦头和手,物理降温吧……”肖林对着马三儿的jǐng卫员嘱咐了两句,和众人一起退出了屋子。
一到屋外,远处的枪声愈加响亮,立刻把众人拉回到眼前的战斗中,虽然已近深夜,县高小里却仍是忙忙碌碌,为第二天的战斗做着准备。
“shè击的要领就是三点一线,目标,准星,缺口……”
cāo场上突然传来了李登洲的声音,肖林抬头一看,他身边聚着几十个人,身穿便装,手里却都拿着步枪,正在听他讲解shè击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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