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前脚回了宫,云翔后脚跟了来。
“怎么样?有线索了么?”公主打发了侍婢,急急问道。
“启禀公主,臣确实查到了一些线索,”云翔道:“臣按照您的吩咐,跟在车队后面,一路打听,途径河北时遇到了运送货物的镖局与一伙强盗打了起来,帮了镖局一把,那镖头心怀感激,非要报答,我把山贼所用的单刀拿出让他辨认,说也凑巧,臣查遍五省都无人认出,那镖头一眼认出单刀出自何处。”
“何处?”公主探头。
“山西段记。”
“山西段记,”公主重复着,在房间里踱着步,眉心深锁:“本宫似乎从未听说过……”
云翔见公主苦恼,慰道:“臣年轻时走南闯北,也算见过一些世面,可这山西段记臣也没有听说过,更别说公主了!”
云翔继续道:“臣听那镖头说的确凿,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山西,打探了好久才找到段记,原来是一家偏僻的荒村小店,不过那锻刀的师傅却是一等一的好手,六十上下的年纪,鹤发白须,听他说两个月前确实有人找他定制了两百口大刀,那人要求他五日内必须造出来,还留下了两千两白银的定金。”
“可知那人的样貌?”公主似又抓住了希望。
云翔摇了摇头,“坏坏在这里,那人根本不曾现身,只用一支飞箭射出字条,告知老者到哪里取银两,再到哪里放置做好的单刀。”
“那……字条呢?”公主心有不甘,非要寻个蛛丝马迹。
“字条也按照吩咐烧掉了。”
“箭呢?射出的箭?”公主想起了什么。
“臣查看过几支箭,与普通的箭无异,臣不放心,留下几个人打听段记附近那些天是否来了生人,直到今日也没有得到消息。”
公主哑然失笑,坐回了紫檀木椅上,“她竟如此缜密!”
她感觉周身冒着寒气,这个敌人不仅狠戾谨,而且谨慎多谋,更为可怕的是:他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
从他们得到皇令前往湖北赈灾之日起,敌人开始行动,他们的一举一动全在敌人的掌控之中。
那么,到底是谁呢?
追杀、嫁祸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脑中第一闪现的是惠贵妃,后来想了又想,甚至把自己放在惠贵妃的位置上反复思考:公主与太子赈灾路上被杀,定会举国震惊,关乎皇家威仪,于公于私皇上都会倾力去查,万一查出是惠贵妃,整个斡勒尔家族都会成为众矢之的,这等倾国大罪,一向以家族门楣为荣的惠贵妃担得起风险么?
公主正自思考间,传来了几声扣门声,“什么事?”公主问。
“公主,慕御史求见。”忍冬低低道。
公主心想,自己刚回来,沉箫迫不及待地求见,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便叫云翔先出去,请了沉箫进来。
慕沉箫一身白衣,手持折扇,翩翩而入,见了公主也不行礼,笑意浅浅漾在唇间:“多日不见,公主似乎清瘦了许多。”
公主见了沉箫霎觉开怀,笑道:“多日不见,沉箫还是这么风流不羁啊。”
“公主说笑了,论起吸引姑娘家的注目,沉箫不如你。”
“你呀!”公主拿起沉箫的折扇敲了她脑袋一下,携了她进入内室,“本宫好久没与沉箫下棋了,来一局如何?”
“好,”慕沉箫收起折扇,便要摆棋局,“这次沉箫要黑棋。”
公主见她摆起了三月间在龙船宴集那晚自己赢她的棋局,笑了笑,“沉箫这么摆,本宫算拼尽全力也只能拼个平局而已啊!”
“如果把这颗黑棋拿掉呢?”沉箫注视着公主,忽然抽掉了一颗顶着门户作用的棋子,敛容问道。
公主大惊道:“金函出事了?”公主知她来必有要事,此番有意抽掉这颗棋子,立时明白了。
沉箫朗然大笑,“公主真是太聪明了,沉箫什么都没说,公主竟猜着了!”她见公主一脸探究之色,也不好再卖关子了,肃声道:“公主可记得,当日咱们在醉尘楼遇到的刑部侍郎的独子——苏迎苍。”
“可是与金函争抢芮姬的那个?”
“对,正是他,”慕沉箫道:“上月初八,金函与苏迎苍在醉尘楼又为争夺芮姬起了冲突,那金函一怒之下,竟唆使手下下重手打死了苏迎苍!”
公主轻哼一声,“这个金函果不出所料,不用我们动手,自己会给自己挖坑!”
“苏远这一个儿子,还未娶妻生下后代,这么死了,苏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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