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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妃究竟想做什么,依大昭律法,已抽掉醉蓝手筋,杖责一百,为何还圧在司狱,不肯放过,难道她以为折磨了醉蓝折磨了贵妃娘娘?哼,真是异想天开!”敏贵人狠狠甩了下衣袖,满嘴的嫌恶之气。
慎嫔小心观察着惠贵妃的脸色,见她神色不改凝重,知她还没有主意,方慢慢试探着说:“肆意加刑,虐待犯人,可是触发了大昭律,瑶妃算狠毒,也不至如此糊涂,嫔妾想着,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惠贵妃听慎嫔似有话要说,摆摆手遣走四下,只有另一贴身侍婢梅环没有动,惠贵妃看她一眼,道:“梅环,你也下去吧。”
梅环略一惊讶,低首答了声“是”,和众侍婢一起退出。以往贵妃娘娘从不避讳她和醉蓝的。
慎嫔见四下无人,方压低声音道:“娘娘,昨晚嫔妾打发人去司狱探听消息,瑶妃对醉蓝用重刑,逼她招认三年前旧案……”
惠贵妃脸色惊变,好半天稳住了心神,“你……你确定么?”
“那司狱长是嫔妾同乡,是个贪财胆小之徒,嫔妾给他些重金,晾他也不敢欺瞒!再说了娘娘,若不是真的,他怎么会无缘无故说出这个案子!”
敏贵人刚入宫不到一年,并不知道她们口中的“三年前旧案”是什么,但猜想必是了不得的大事,不然像惠贵妃娘娘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必不会轻易把忧惧挂在脸上。
惠贵妃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忧惧之色即刻消失了,代之以平日端庄雍和的姿态,她抬了抬眉毛,眼梢挑向慎嫔,“你去做!”
慎嫔一个激灵,猛看向惠贵妃,她跟随贵妃多年,知道“你去做”代表着什么,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指着自己,支支吾吾地重复:
“我……我去做?”脸上的恐惧之色尤其明显。
惠贵妃知她一向胆小怕事,只躲在背后出出主意,一到真用上她的时候便畏畏缩缩,前怕狼后怕虎,上不得台面!
惠贵妃微微笑着,“妹妹不是认识司狱长么,这件事你做最合适不过了!”
慎嫔神色僵硬,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心中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谁叫你这么多嘴的!
慎嫔忙跪下,一脸的卑微之色,慌里慌张地求饶道:“嫔妾……嫔妾没有做过,怕……怕做不好,辜负娘娘期望!”
惠贵妃最看不惯这样伏低做小胆小怕事之人,“平日里说过多少回要对本宫忠心的话,今时,可是你展现忠心的时候了!”
慎嫔还想再说,话未出口被惠贵妃打断。
“本宫乏了,你们都退下吧!”坐了这么久,惠贵妃还真是乏了。
慎嫔知没有法子挽回,只好怏怏走出宫门。
这边,敏贵人行至缀霞宫宫外,越想越气岔,什么事非要瞒我!不让我知道我偏要知道!于是折返回去,重新进了缀霞宫。
惠贵妃正要进寝殿休息,发现敏贵人一脸别捏的进来,以为她又看谁不顺眼要来告状,微曲了眉心,问道:“绯儿,还有什么事吗?”
“姑母,”敏贵人斡勒尔意绯是惠贵妃同父异母弟弟的长女,无人时便唤她姑母,“你刚才让慎嫔做什么事呀,绯儿好奇想知道!”
惠贵妃登时冷下脸来,责怪道:“绯儿,不该知道的不要问,免得引祸上身!”
“姑母为什么不让意绯知道,难道姑母还不相信意绯!”
惠贵妃见得一味任性,不觉有些失望,话不免说重了些,“你这般管不住自己,还怎么帮姑母,帮斡勒尔家族!”
“哼!”敏贵人负气重重挪了下矮凳,腾一下坐上去,不问一句嘛,怎么扯上家族了!
惠贵妃见她这般不懂事,不免心忧,感叹道:“若你有意洵半分的持重也是好的!”
“又是意洵!”敏贵人气急,她平生最讨厌的是这两个字,“你们喜欢意洵怎么不让她嫁进来,偏生让我进这见不得的去处!”说着说着满腹的委屈,化作大颗的泪滴:
“从小,意洵什么都好,比我好看,比我温柔,比我懂事,比我能诗能文,我什么都不如她,你们多嫌了我,恨不得早日将我送进宫,我都知道!”
惠贵妃见她哭哭啼啼的,实在不成个体统,禁不住烦心,年久的头痛病又犯了,用手指擦了些清凉油,抹在太阳**上,过了好一会,方平复了心情,“好了,你回去吧!每日的安胎药记得喝!”
敏贵人见姑母头痛病严重,自悔失言,又听她这么说,撇撇嘴,小声嘀咕着,“每日喝那苦药,肚子也没见大过!”
“你说什么?”惠贵妃问。
“没什么,”敏贵人道,“药我会喝的,请姑母放心!”
“嗯,”惠贵人满意的点点头,“那安胎药可是你祖父在民间搜罗的神药,当年我是喝了一个月的安胎药,才怀上了肆儿,不出一年又生下了栾儿,可见,这药有多好!”
敏贵人轻嗤一声,咕哝着:“姑妈怀孕时,皇上正当壮年,现在皇上都快五十了,早不中用了!”(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