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道,随后换了一副和缓的口气,“庄姐姐与我情谊深厚,十一皇子本宫自会保全!”
宫女由于哭得太厉害身体抖得像风雨中飘零的枯叶。公主见她可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倚翠。”
“你以后叫忍冬吧,去凤寰宫伺候。”
“奴婢拂冬谢公主赐名,忍冬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公主,报答公主大恩!”忍冬再次深深叩拜,念秋急忙扶起她,递过娟子给她拭泪,揩掉她身上的尘土。
一时四下安静,只听一声长叹,“皇叔一家遭此横祸,庄姐姐也寂然离世,父皇还有心思饮酒作乐……”那声叹息还未落地,拔起一声断喝,“谁在那!”公主径直朝树后走去。
原来是流漓听见公主叹息,莫名心伤,摆起的衣袖不小心触到了旁边的树枝。流漓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稳住心神,用气声对绿芜说道:“蹲好别动,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说完,身影一闪,闪入了公主的视线。
“绿芜,你在哪?咦,难道朝东边去了。”说着流漓要抬脚朝相反的方向走。
“站住!”公主泠然道,声音冷得像冰窟里的寒冰。
流漓深吸一口气,慢慢转过身,上前几步,朝面前的人福了一福,“臣女流漓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金安。”流漓头低着,不敢看近在咫尺的公主。
“你是谁?躲在这里做什么?”公主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琉漓稳了稳心神,不卑不亢道:“臣女是今夜参加中秋宴会的尚书宣尚初之女宣流漓,闲来无趣,边和随身侍女一同前往御花园赏玩,不想与侍女走散,臣女一直在寻找侍女,无心打扰公主!”
公主见她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竟不慌不乱对答如流,又见她身形袅娜,声音如黄莺出谷般清婉悦耳,不觉生了几分恬适之意。
“抬起头来。”公主的声音和润许多。
流漓慢慢抬起下颌,与公主四目相触,流漓惊得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心中暗忖:天下竟有如此魅惑之人,御花园盎然景致在她面前都失了颜色。远山含黛的烟眉飞扬入鬓,眼眸宛如星辰璀璨,肤若桃花含笑。流漓觉得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公主的嘴角漾起一抹笑意,“宣流漓”她玩味似地念了一遍,“好名字!”她说道,回想方才她抬头的一瞬,恍若一道轻霞柔柔撞入眼帘。
念秋朝公主低低说了几句,公主顷刻变色,睨着流漓道:“你既没有偷听,为何会知晓本宫是公主。”
流漓微微一颤,她没想到刚才还和颜悦色的公主怎么突然间变了脸色,出口的话也变得温温吞吞:“臣女见公主气华摄人,身在皇宫,必是皇族贵胄,又见公主梳未出阁的发式,应该是妃嫔,那么只能是公主了。”
流漓说道“未出阁”时,公主的脸明显拉了下来,猛一声低喝“跪下!”
流漓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头顶传来公主冷绝的声音:“念秋,看着她!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说完抬脚走,头也不顾。
流漓从小到大都被爹娘捧在手心,即使在太一门习武也是被师门子弟呵护着,哪里经受过这等事,在她懵在当地不知如何进退时,一对人徐徐朝这边走来。
念秋、忍冬急忙躬身行礼,“贵妃娘娘福寿安康。”公主少不得回身行礼,“恭迎惠娘娘!
惠贵妃忙手双扶起公主,和颜道:“和宜公主不必多礼!”流漓不明里,学着样子向惠贵妃请了安。
惠贵妃这才看见一女子跪在这里,身着锦缎必是今日参加宴会的哪个大臣之女,看着虽娇娇弱弱,但身姿卓越,气度不凡,容貌更如出尘仙子,不禁生了怜惜之意,笑着对公主说:“公主这么不懂怜香惜玉,可怎么照顾环绕在身边的莺莺燕燕呢!”
这一番打趣的话语说的和宜公主不好意思起来,“原犯了小错,既然惠娘娘说情,那起来吧。”
惠贵妃见流漓起身,挺直的脊背若寒松傲立,面庞不似北方女子棱角分明、开阔大气,倒像江南水墨画中走出来的青衫女子,不觉露出和善的笑容,“想必你是新任尚书宣尚初之女宣流漓吧?”
“正是臣女。”流漓颔首。
“世传宣府三小姐绝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更比人们口中的三小姐多了几分灵动鲜研!男人见了都会丢魂失魄吧!”唇边飘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只一瞬,那笑意便消失殆尽,留了惯常的雍容浅笑。
“谢贵妃娘娘夸奖。”流漓嘴上这么说,面上却极淡,仿佛对自己的容貌毫不在意一般。
惠贵妃见流漓恬淡自若更加喜欢,吩咐身边的丫鬟将席间皇上赏的桃花酥赏给流漓,不一会丫鬟捧来一个素犹积雪,白如凝脂的瓷釉食盒奉给流漓。流漓稍触了下瓷釉,莹润舒适之感便顺着指尖透入四肢百骸,流漓知其价值不菲,宫中所用真真华贵非凡。
待惠贵妃和公主走远,流漓才走到大树下,唤绿芜出来,绿芜早已吓得大气不敢出,一见小姐过来,扑到小姐身边哇哇大哭,边抽抽搭搭边说着:“吓死我了!奴婢差点出来求公主殿下了!还好小姐没事,不然奴婢没法向老爷夫人交代了!”(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