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反应,斜刺里跑来一人,拉着他的手就往隔壁的屋里拽。
李翔一时不查,险些让对方拽倒在地,只能顺着他的力量进了隔壁的屋里,早有两个拿着门板的老人家在第一时间合上了店门。
“这……”李翔看着一脸庆幸的年青道士,不知说些什么,却已经认出他来了。他就是前些日子,在西湖遇上的那个质问施琅背主求荣的那个道士,也是他提醒自己要小心施琅的。
年青道士没有理会李翔,只是道:“跟我来……”
李翔满腔疑惑,但凭借当初的一面之缘,知他并非是歹人,也跟着他上了二楼。
二楼是一间卧房,年青道士来到临街的窗口,悄悄的推开一条缝隙,向下眺望。李翔也顺着细缝看街道的景象,发现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街道上竟然空无一人,死寂一片,只剩下满街道的狼藉,只剩下一只孤零零的鸡,横行霸道的在街上逛。
“唉!也不知这条疯狗盯上了那一家。”年青道士见这番景象,叹了口气。
李翔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清兵真有那么可怕?”
年青道士咬牙切齿的道:“清兵可恶,但真正可怕的是那个领头的畜生……公子想必是为了躲施琅,第一次踏入这江苏吧,也难怪你不知了。那领头的畜生叫朱国治,是江苏巡抚,一条见人咬人,遇狗咬狗的疯狗。”
江苏巡抚!
朱国治!
朱瑜的父亲?
李翔想起秦吟雪、秦卓铭对朱国治的评价,正想发问,却见那伙清兵已经来到了近处,就在名为松鹤楼的一家古色古香的豪华酒楼停了下来。
为首的那个朱国治一挥手道:“就是这里,竟敢勾结天地会的叛逆,好胆子,给我抓人,查封。”
在他身侧的清兵得命后,直接将门踹了开来,十多人如狼似虎的冲了进去。
这时那些被绑在马后边的百姓挣扎着逼近朱国治,其中一个年逾六十的老妇人,跪着哀求道:“朱大人,冤枉啊,老妇一家人根本就不认识天……”她话还没说完,一个清兵一脚就将那妇人踢的滚了一个圈,晕死过去。他刷的一下,抽出了钢刀,喝道:“有没有勾结天地会大人自有决断,你们等候审判就是,谁敢上前一步试试!”
他怒瞪双眼,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哭喊声再次传来,松鹤楼里压出了四人,正是一家老小,他们被上了枷锁,同先前那伙人一样,被马牵在后方拉着走,那个被踢晕的老妇人,竟然如死狗一样,就地拖拉着,完全不顾及死活。
如此景象李翔以前只在电视中看过,如今亲眼所见,整个人都呆住了,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烈火焚烧,牙齿咬得咯咯响,指甲深入掌心,殷红一片,却不自知。
年青道士叹道:“可怜,可恨!”
李翔绷紧着脸,第一次真正的觉得自己无能,如果他身怀绝世武艺,他早就纵身而下,将这群清兵杀的干干净净一个不剩;如果他有一把枪,哪怕死了也要在朱国治的脑袋上开一个口子。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没有武艺,没有枪,就如废人一样眼睁睁的看着事情的发生,没有一点办法。
“我真是个废物……”李翔低声道。
年青道士惨笑道:“我又何尝不是,真正是英雄是扬州城里的八十万亡灵,嘉定城里的全城百姓,江阴城里的十七万尸体,是万人坑下的一具具白骨……真正的英雄都死了,在鞑子屠刀下苟延残喘的我们都是废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