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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得来吗?”时叙蹲了下来,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用脚尖抬起景渊的脸,而是伸出手温柔地托着景渊的下巴。
闻言,景渊双腿使劲想要站起来,但膝盖处传来的刺痛让他力不从心。
时叙用拇指碰了碰景渊脸上的伤痕,他在远处看时还以为是指甲划出来的,现在近看才发现,这样平整的切口肯定是用小刀割的。
时叙抓着景渊的手,将对方的手环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对景渊说:“搂紧了,我抱你起来。”
时叙一手搂住景渊的后背,一手勾住景渊的膝弯,轻轻往上一带,便把景渊抱离了地面。
景渊觉得自己好似做梦一般,前一秒钟他还在地狱之中,现在却被时叙抱在怀里。他在心中默默乞求,倘若这是梦境,请千万让他死在这美梦里。
景渊心道:“这世上大概不会有更好的事了。”
时叙将景渊抱起来后,才发现景渊裤子的膝盖处几乎湿透了,厚重的布料在鲜血的晕染下显出更深的颜色,同时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景渊跪过的地方,一尘不染的白色地面上也可以看见淡淡的血渍。
景渊的身体很冷,他感觉到时叙身上传过来的热气,随即绷紧了肌肉,试着远离时叙,他怕自己的体温会冰到时叙。
时叙却摸着景渊的肩膀,对他说:“靠过来,你身上太凉了,我给你暖暖。”
景渊眼睛微微发红,他慢慢靠上时叙的肩头,冰冷的脸颊埋进时叙温暖的肩窝。
时叙抱着景渊,有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如果今天他没有来这场宴会的话,景渊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吧。
时叙走过宁豫身侧,宁豫仍旧要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时叙还要把景渊带回家看伤,没空管宁豫。时希跟着时叙,路过宁豫身边时,他非常不小心地一脚踩在宁豫的手臂上,换来宁豫一声尖利刺耳的痛呼。
时叙手上抱着人不方便开门,他走到门前,正想叫时希过来帮忙开个门,但不想守在门前的宁家的保镖竟然毕恭毕敬地替他们拉开了大门。
时叙礼貌周到地道了一声“谢谢”。
走出俱乐部,时希去取了他和时叙两人的飞艇。
时叙问景渊:“你要不要到后面躺一会儿?”
景渊面容憔悴,多日的痛苦煎熬使他此刻疲顿万分,他蹭蹭时叙的脖颈,小声道:“我想坐在你旁边。”
“好,”时叙打开飞艇的门,把景渊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你等一下,我跟时希说几句话。”
景渊点点头,疲惫地闭上双眼。
时叙关好副驾驶这边的门,转过身看着时希,嘱咐道:“你帮我给雄父带个话,说等这一次的合同到期,我会取消我们家与宁家的所有合作。凡是我们的公司不会再给宁家提供任何服务,宁家租用的土地今年到期后全部收回,不再续租。”
时希笑开了花,他双手叉腰,说:“我刚看到宁豫的飞艇了,是我们公司生产的。要是你早点跟我说这些,我刚才铁定把他的飞艇给砸了,让他自个走回去吧!”
“你先回去和雄父提一下,若是雄父不同意,你再叫雄父联系我。”时叙说。
“你不回家?”时希这才明白时叙为什么要他带话,“你和景渊要去哪里?”
时叙通过飞艇的玻璃窗,看了看靠着座椅背的景渊,才回答:“今天不回了,我想带景渊去我的住处。”
“好吧,”时希理解地点点头,“好好照顾他。”
“嗯。”时叙摆摆手,与时希告别。
他坐进飞艇里,在自动导航系统里选中了一个不常用的地址。他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几度,摸了摸景渊的手。
景渊的双眼里有些红血丝,他这些天大约一直处在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所以现在忽然放松下来,觉得尤其困倦。
面对时叙,景渊早已没了对着宁豫时的敌意,他微微笑着,声音嘶哑:“谢谢您。”
“没事。”时叙拿出自己的水杯,转开了盖子,递给景渊,“来,喝一点。”
在宁家呆了几天,景渊被停了几天的吃喝,他早已又饥又渴,只是见到时叙的喜悦,冲淡了他在其它方面的难受之感。景渊捧着水杯,大口地喝着水,当久违的水滋润着他的喉咙时,他感到了针扎般的疼痛,大概是脱水太久,一时还不适应。
时叙轻轻拍抚着景渊的后背。
“您不回时家吗?”景渊发现这并不是去时家的路。
时叙解释道:“今天不回了,我带你去我自己的住处。”
“哦。”
景渊心下黯然。他已被景家抛弃,变成了平民身份,甚至还要不如。好在有《强制婚配书》,时叙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宁家不可能挑出时叙的错处来,他也不至于给时叙添更多的麻烦。如今,他唯一能够拿出手的只有少将的身份,可是时叙又不是那些希望娶一位高级军官,然后带出去炫耀的雄虫,这个身份对时叙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时叙不愿意带他回时家,实在是太正常了。
景渊已打定主意,若时叙不想娶他,他取消《强制婚配书》,他不会勉强时叙,他舍不得。
时叙没有想到这简单的一句话会让景渊想这么多,他转头看着景渊,眼里透出温情,说:“等你养好身上的伤,我再带你回去见我的雄父和雌父。”(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