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的火车上凑合了一天两夜,当他敲开家门的时候,当他看到女儿那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小圆脸时,他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灿烂到把眼睛挤成一条缝的笑容。
“老爸,我要去肯德基!”
女儿对他已经不再陌生了,她的要求也很简单,因为肯德基有的吃,有的玩儿,还有好多年龄相近的小朋友和她一起玩,爷爷奶奶从来都不带她去那个地方,而那个地方又成了小孩心中的圣地。
黄厉没二话,女儿的要求与其说是要求,还不如说是圣旨,父母不愿意去那种吵吵嚷嚷,兜售垃圾食品的地方,所以他独自一人兴高采烈地带着丫头打了个的士,来到了城里最热闹的商业街,难得有机会增进一下父女感情,他屁颠屁颠地就跟乾清宫里的太监一般,献宝一样指着女儿曾经喜欢,或者可能喜欢的东西,说:
“要不要这个,买!”
挣钱不要命,花钱更不要命,这可能是所有留守儿童父母的通病,身为一个鳏夫,无论如何自我辩解,但心中总是觉着亏欠了女儿,这可不是千依百顺的架势,那太没有诚意,简直就是你不想要我都变着法子补偿你的架势。
回趟家大包小包地才放下,进趟城立刻又变成了大包小包地疯狂采购,坐在肯德基里,周围的人看着堆得如小山一般的座位,卡在里面的两父女就跟初次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嘻嘻哈哈地有说有笑,桌上摆满了他们根本就吃不完的垃圾食品,让人看得真想质问他们,你们的素质呢,你们的素质呢!
“老爸,我想养小白兔。”
“嗯,买,一会儿就买。”
黄厉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了买买买,努力地靠着金钱上的补偿来抵消他内心对女儿的愧疚,在他看来,女儿不能输在起跑线上,首先满足她物质上的需求,才能接着满足她精神上的需求。
他还指望着培养一个女政治家,女思想家、女历史学家之类的,这恐怕也是属于为人父母者的通病了,病情轻重不同而已。
“老爸,我想吃冰激凌。”
“好,等一下,坐好,别到处乱跑。”
“那我可以去和那个小姐姐玩吗?”
“去吧,注意安全。”
女儿笑呵呵地跑去了儿童玩耍的角落,他则站在排队等候的队伍中,肯德基已经占领了华夏快餐市场过半的份额,再加上元旦,这里的人已经不能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了,排队又成了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每过一两分钟,他就要回头确认一下在滑梯那边玩耍的女儿,这也是一种病,叫做患得患失,再三确认女儿在滑梯上玩的很高兴后,他也就高兴了,有时候啊,都觉得他的灵魂不是自己的,一颗心已经装满了女儿,再无法容纳其他的东西。
“一客原味圣代。”
“好的,稍等。”
黄厉站在柜台前,注视着服务员的动作,他对自己不会这么挑剔,可是对于关乎到女儿的饮食卫生,就非常挑剔,任何能够被丫头送进嘴里的东西,他像狼一样盯着,像狗一样嗅着,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可能导致女儿拉肚子的情况出现。
“你的圣代,一共是1块5毛。”
捏着纸壳包装,转身的一瞬间,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刺破了眼帘,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撞开了玻璃门,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年纪不大,表情惊惧,大冷天里浑身上下都冒着雾气。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手中捏着一把造型非常古朴、充满两个世纪前气息的老式火枪。
一肯德基的人都望向他,在突兀而短暂的呆滞后,形似劫匪的男人首先反应过来,他一把抓住正在儿童乐园那里穿鞋子的黄娜娜,抽出挂在腰间的一把匕首,搁在了黄娜娜的脖子上,回头,对着玻璃门外正尾随过来、准备冲进来的警察叔叔们大喊道:
“都别进来,否则,否则。。。。。。”
混乱,在歹徒劫持小女孩的一瞬间,整个肯德基就跟泼了一瓢凉水的油锅一样炸开了,家长们招呼着自家的小孩朝外涌去,门口瞬间就拥挤了一大堆人,外面的警察在徒劳地喊着,妄图维持秩序,可哪里收拾得住。
“站住,你想干什么?”
歹徒敏感地发现了正弯着腰朝他靠近的黄厉,没办法,大笨象的体积太突兀了,实在没有多少隐蔽物能够遮挡他。
“放开我女儿,男厕那边有窗户可以翻到隔壁的二楼。”
歹徒朝着后面张望了一下,显然动心了,黄厉只和他说了一句话,就在用眼神鼓励着被劫持的丫头,只需要小小的保护措施,他就可以扑过去和歹徒近身肉搏了,可黄娜娜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被歹徒攥在手里,表情呆滞麻木,很可能接下来就是因为惊吓而突如其来的嚎啕大哭。
千万别刺激到这个家伙,男厕的确有一个后窗,但那个尺寸,要爬过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走,你陪我过去!”
歹徒喊了一声,他的眼珠子里有很多血丝,看起来也是一个逃往了很久的亡命之徒,他的大喊让黄娜娜终于反应过来,一阵突如其来的尖叫后,黄厉爆发出了巨大的潜力,就像一只搏命的巨熊般合身扑了上去。
“啊~喂~啊~”
黄厉的左手死死地攥住了歹徒手里的匕首,他也怕疼,可有时候,有更怕的存在,才一入手,那把匕首就割伤了他的手掌,而就在此时,歹徒圆瞪的眼中闪出一阵欣喜和诧异,一道蓝光从那把匕首中散逸出来,黄厉只听见那个男人神叨叨地喊着:
“怎么是现在,为什么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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