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啊兄把桌上唯一的油灯提了去开门。
先是进来一位矮胖的白脸妇人,手拐子里挎着一个篮子。
篮子盖了块抽出线的老粗布。
妇人笑眯眯进了门,却也不往里,只是站在门槛处。
妇人往后唤了声:“秋娘,磨磨蹭蹭做个甚么?快进来!”语气稍显严厉,确还是被她宠溺的柔声盖了过去。
一名少女捏着衣角进了屋。
妇人把插着头的少女推到了珠娘面前。
“珠娘啊,你妹子不懂事,失手推了你下河,你看,这孩子也是被吓傻了,跑回家哭了一通就拽着我寻你去了。哪成想,珠娘你福大命大,早给人救了。秋娘你快给珠娘陪个不是!快!”
一直插着头的少女终于抬头,是一张颇为清秀的白嫩面孔。
她抿嘴不语,只是直勾勾盯着珠娘看。
一脸的不愿意。
珠娘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少女才动了动嘴皮子:“珠娘,对不起了。”话才说完,眼圈就红了。
珠娘往后退了一步。
妇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把手拐子上挎着的竹篮子递给了啊娘:“四兄弟媳妇儿,这些个东西你家留着吃,我就带着秋娘先回去了,你也好生安歇了。”
妇人说完,一直站在门槛处不往里的少女就像躲虱子一样蹦跳着出了门。
大兄眉头皱了起来,干巴巴说了句“谢过三婆母”就提着篮子进屋了。
倒是啊娘,一路送了妇人出门,口里念叨着:“孩子家的不算个甚么大事儿,珠娘这不也没事嘛,还是谢过三嫂子的了,这些个吃食,可真是救了我一家老小了!三嫂子你看,这天也晚了,要不……就歇息在这了?”
“不用不用,你好好将息就是,快别送了。秋娘她爹这些时日跟着县老爷去青州了。听人说是去迎接一个洛阳来的大官呢!哎呦喂,这排场大得呦!听说整个儿青州的老爷都去了呢!这不!她爹放心不下,就给顾了个护院的,日日进出都跟着。现下就在哪儿等着呢。不碍事儿。四兄弟媳妇就回去吧!”
说完就拉着秋娘匆匆走了。
啊娘进了关了门摸黑进来。
正在油灯下捡篮子里鸡蛋放入存粮处的大兄闷闷地开了口:“啊娘你跟她废话个甚么劲儿?你看看秋娘那样子!做出了这等事还憋着劲儿,倒像是咱家珠娘推了她似的!一家子怪脾气!哼!”
啊娘凑过来看了眼篮子,见篮子里捡出鸡蛋后是不少的青麦。
笑了'笑:“就你憋着气难受呢是吧?我可不谅秋娘的,哭了一通才知道叫人来,是个亲老娘也被淹死了!可你看看,看看这些个儿东西,可够家里撑了。也算有点良心。”
大兄不说话了,把篮子递给啊娘就进了屋。
姐弟二人坐在炕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珠儿:“珠娘淹河里了,啊兄背我赶过去时已经散了人,小四说是秋娘推的珠娘。”
元望宵“喔”的一声,原来如此啊!
怪不得她醒来时像是被泡开了的豆腐皮一样难受。
这不就是被水淹的感觉嘛!
她在大学游泳馆可是深有体会的……
合着这真正的珠娘早淹死在冬日的河里了,才让滚落楼梯的她穿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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