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情况却不容乐观,据赵诚收到的求援信,听说贼人已经攻破了黄安外围的关隘,已经兵围黄安县城了。若再无援兵赶去救援,只怕黄安县城就要被破了。
刘钧的虎头堡距离黄安也就只有百里遥,算是现在黄安附近最近的一支兵力了。
黄安。
这里位于湖广黄州府的西北端,在明嘉靖四十二年,由麻城、黄冈、黄陂三县析置而成黄安县。以地方安谧、生民安妥之意得名。
这座设立不到百年的县城,四门紧闭,在城池四门外都立着一个营盘,营中飘动着无数旗帜。整个黄安城,被数千流匪围的水泄不通。
县城里,县衙大堂里,数名衣着禽兽的官员,围坐一起,长吁短叹,连面前的冰镇酸梅烫都没心情喝了。
黄安知县摇着折扇,丝绸定制的官袍却依然被汗水湿透。
“朱千户,贼人四下围城,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蚁附攻城了?”
黄州卫千户朱宠不停的转着手上的扳指,一句话也不说。对于这个黄安知县他真的无话可说,心里也暗道自己倒霉。上次他到麻城剿匪,得了不少好处,结果给卫指挥使上供的时候,少给了点,结果就被记恨上了。后来兵宪赵诚要求黄州卫组织一支兵马巡逻防贼,结果指挥使就把他给点名派过来了。然后还偏偏好死不死的,他刚带兵进入黄安,结果大股贼匪就杀过来了。
他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贼人直接把黄安城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朱宠转头望着知县下侧的那人道,“刘团练,你觉得呢?”
那刘团练是黄安县团练练总,原来是黄安县的主簿,是个举人出身。先前朝廷下令各地方办团练,裁撤县主簿设练总一职。刘主簿被裁了职,结果他立马又花了笔钱运作了下,然后摇身一变,从主簿变成了练总,品级反而倒是升了一级,成了从八品。
不过虽然他跟朱宠认识的另一个练总一样姓刘,可本事却千差万别。麻城练总刘钧年轻有为,带着百来号乡勇就敢主动却围剿悍匪。而这个刘练总,花银子谋了这个练总之职,可手下连一个可用之兵都没有。
所谓黄安五百练勇,全都是些各乡里的农夫,每月只逢五逢十集结操练一天,然后解散。就算集结操练,也不过是凑一起站个队点个名报个数而已。此时贼人来围,县城一围,刘练总的五百练勇甚至都来不及召集,现在全都还在城外乡下各村子里。
此时的黄安县城里,称的上兵的,只有朱宠的那二百手下。五十稍堪一战的家丁,以及一百五十临来时从千户所里召集的军户。
除了他这二百号人还勉强衣甲旗令俱全,像点样子,城里就只剩下临时从各家家商铺召集的几百家丁了,另外还有千把号青壮。
可这些人连把腰刀弓箭都没,拿着棍棒有什么用?
朱宠猜测外面的贼人可能还不知道城里其实外强中干,城头旗帜虽插的不少,可兵却没几个。要不然,贼人直接来个蚁附攻城,说不定黄安县城早就被夺下了。
刘练总捻着胡须道,“咱们得派人出去搬救兵。”
朱宠心中一动,主动道,“刘练总说的不错,就凭咱们根本守不住这城。要知道,看外面旗号,围城的可是回左五营中乱世王蔺养成的旗号,这可是流贼中的老贼了,荥阳十三家之一,跟张献忠和曹操等齐名的悍匪。”
“今晚,我率我部突围出城去搬救兵。”
“可哪还有救兵,就算有,也远水难救近火啊。”知县一脸的忧愁。
朱宠道,“我知道一个地方有救兵,而且还离此不远,最重要的是这支兵马强悍,极为能战。若能请的他们前来,黄安之围可解,起码也能帮着我们守到更多援兵到来。”
“朱千户说的是哪支兵马,真有这么厉害?”刘练总疑惑的道。
“当然,那支兵马也是一支团练,其练总是位少年英杰,说来还跟练总是本家呢。”朱宠笑道。
“团练?”刘练总和知县的那点兴奋立即就没了。团练有什么屁用,他们根本不相信团练能解黄安之围。进而开始有些怀疑起来,莫非朱宠想乘机独自逃跑?
“你们听我说,那支团练可不简单,那位练总更加厉害,乃是麻城刘钧刘继业,上次我有幸与那位刘练总一起合作剿匪,其所部九头鸟团战斗力强悍,甚至不在保生堡正兵营之下。保生堡正兵营你们知道吧?”
“不会吧?”知县和刘练总当然知道保生堡乡团正兵营。
“当然,我岂会骗你。若能突围去请得刘练总率九头鸟前来,黄安可保。”
知县与刘练总目光碰撞到一起,两个人是老搭档了,眼神交流,马上读懂了各自的想法,绝不能让朱宠带着县里唯一的二百兵马跑了。至于朱宠所说的什么年少英杰的麻城练总刘钧,和他的那支极厉害的九头鸟团练,他们是根本不相信的。团练,再吹上天,那也是团练,黄安城又不是没办过团练。朱宠肯定是想借机跑路,因此绝不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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