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宅内。
气氛极度压抑,似乎一场暴风雨即将降临。
一家之主严父铁青这一张脸,端坐在沙发正中央。
最为左右为难的是严母,她低声抽泣着,这几日女儿失踪已经折磨地她连日失眠,精神萎靡。严一昀还是一贯地保持沉默,似乎这个家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而苏雅慧虽然欲言又止,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善良终究斗不过现实的残酷,在这个家里她是没有发言权的。
“父亲,我自幼没求过您什么,这一次还请您准许。”严一弈连日奔波,声音有些嘶哑,英俊的面容青色的胡茬也没有打理,竟然明显消瘦了许多。
严父却没有丝毫的妥协退让的迹象,依然言辞犀利,不容辩驳,厉声说道:“这个家我还能不能做主了!”
这还是第一次,严一弈如此反驳父亲。
“父亲,唯独这件事情我不能妥协,朵朵是我的唯一的妹妹,我不在乎她在何处,我只想她得到她想要的生活,我在想她幸福。”
“一弈,你慢慢说,父亲也是为了朵朵好。”苏雅慧终于按耐不住轻声说了一句,却一直看着严父的脸色,唯恐惹得他老人家发怒。
始终沉默不语的严一昀狠狠地瞪了苏雅慧一眼,低声呵斥道:“少说几句。”
苏雅慧虽然觉得委屈,恨不得立刻转身就走,可是却也不能这么做。自从嫁到严家,嫁给严一昀,最先学会的就是——隐忍!
凡是都是忍!忍!忍!
严母用手帕试着泪水,抽泣着说道:“我的朵朵,我的命苦的女儿!不知道这几天又受了多少的罪!这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她又看向严一弈问道,“朵朵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发生了什么事?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母亲,我也说过了,朵朵这几天就是公司有紧急突发状况需要她去处理,碰巧那个地方太过偏僻,连日暴雨不断,通讯中断。而且遇到山体塌方破坏了公路,也没办法出来,才在那里耽搁了几天,没有联系家里,并不是被绑架,所以没吃什么苦,您就不要难过了。”
这自然是严一弈安慰父母而编造的谎言,不过他已经和叶子夏达成共识。有时候,谎言是为了保护深爱之人。
“就算不是绑架,那山村荒野的,怎么能不吃苦。”严母还是心疼女儿。
“至于朵朵为什么要去国外,我希望二老能够理解。”严一弈没想到父亲会如此顽固不化。
严父起身挥了挥手,斩钉截铁地说道:“不用说了,明天把朵朵带回来。”
他想追上去却被严母拦住了,“一弈,我会跟你父亲再谈谈的,虽然我不了解其中的缘由,但是我希望有一天朵朵会亲口告诉我,毕竟我是她的母亲。”。
虽然事情迫在眉睫,严一弈也是火急火燎,希望叶子夏能够尽快离境,可是如果过不了父亲这一关,叶子夏怎么会安心离开呢。
这又是辗转难眠的一夜。
第二次凌晨六点,严一弈下楼的时候,恰好遇到乔母,她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若有所思。
“母亲。”严一弈打招呼道。
“过来坐。”严母看着几日不变就如此消瘦的儿子,也是心疼。虽然严一弈的胡茬刮了,整个人神清气爽了不少,可是疲惫的神色依然无法掩饰。
严母叹了口气说道:“不要对你父亲心存怨恨,他也有他的难处。当年的愧疚加上骨肉分离的疼苦,如今已经是这个年纪,已经不想有太多的分离。”
“可是……”严一弈自然知道父亲的难处,可是他这次决定决不妥协。
“你听我说。”严母打断了严一弈的话,接着说道,“你父亲打拼了大半辈子,虽然为人固执迂腐,一派老旧的作风,但是那一代的人身上的脾性真的是很难去改的,也许不适用现在的社会,可是却也是最为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