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律言很想问叶子夏,到底为什么,是他哪里做的不好吗?他可以改!他要她回到他身边!
可是话卡在喉咙里,一向只说自己想说的,只做自己想做的乔律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红了眼眶,看着叶子夏,眉头不自觉地皱在了一起,声音有些沙哑地问她:“真的……那么累吗?”
累到要离开他,要放下他,要割舍他,宁愿独自一人承受所有的一切,也不愿意留在他身边?
“如果我说我宁愿再重复一次这三年,也不会回到你身边,你觉得是因为这三年我过的太舒服吗?”叶子夏撇开头,不去看乔律言。
这样的谎话,她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出来。
那双这三年梦了无数次的眼睛,她无法对着它说谎。
乔律言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掉了,喉咙紧的发疼,喉结一下一下地滑动着,眼眶越来越红。
他好像已经看穿了她的谎言,他知道如果现在他逼着叶子夏看着自己的眼睛,她不一定说得出同样的话,可是他好像又没有看穿,他很害怕,因为这一刻,他突然开始怀疑。
怀疑当初的一切,都是假的。
怕她说,她从来没有爱过他。
爱到深处,都成了卑微,曾经再骄傲,也都跌进了尘土。
“我知道了。”乔律言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前,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说完就迈着大步,离开了。
叶子夏看着乔律言落寞又受伤的背影,心里的疼痛泛滥成灾,还有比伤害一个自己深爱的人更痛苦的事吗?
“乔律言,我不要不完全属于我的你。”叶子夏对着早已空荡荡的走廊,轻声呢喃着,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滑落。
夜幕降临时,叶子夏已经穿着隔离服在病房里喂小团子吃饭了。
严母准备的双人份饭菜还整整齐齐丝毫未动地叠放在一旁,只有给小团子特质的流食晚餐被打开,叶子夏一口一口耐心地喂着小团子。
“好吃吗?这是外婆特意为你准备的,近期你只能喝点粥和汤了。”
“外婆的手艺真好,不愧是我的外婆,很好吃哦!妈咪你也吃一点吧!”小团子吃的很满足,说的话把叶子夏逗乐了。
人小鬼大,真是的。
“不行哦,你现在吃的东西,都不可以分给别人,知道吗?因为你现在是个小魔王,你吃过的东西都变得有魔力了,会把其他人都变成魔王的。”叶子夏耐心地说着,没有用到传染这样听起来好像有点吓人的字眼,只用了小孩子能够理解的话语。
“哦,护士姐姐说,我如果不小心,就会传染给别人,如果妈咪跟我一起吃东西,就会被我传染对吗?所以妈咪要穿这样的衣服。”小团子倒是说的很轻松。
叶子夏没想到他跟护士都聊过天了,还知道了传染这回事,心想自己还真是不停在低估自己的小团子呀。
“没错。你会难过吗?因为妈妈没有照顾好你,让你被别人传染了,成了传染源。”叶子夏放下手里的勺子,担心地看着小团子。
小团子拼命摇了摇头,说,“妈咪,外公说了,生病是我们自己没有办法控制的,我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生病。所以妈咪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我也不会因为自己生病难过的,护士姐姐也说了,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只要每天按时吃饭睡觉,马上就会好的!”
叶子夏被小团子这一番头头是道的言论弄得哭笑不得,她怎么老是被这小东西给教育呢?一点做妈妈的尊严都没了。
“诶哟,你厉害你厉害。”叶子夏伸手捏了捏小团子的脸蛋,嘴上有点揶揄,可是却笑得开心。
她真的很想谢谢老天爷,送了这么一个小天使给她。
两母子正说笑着,病房门被敲响,随后一个穿着防护服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
“乔叔叔!”
尽管乔律言裹得算严实,口罩遮住了大半张俊脸,小团子还是眼尖地一下子就认出了他,高兴地喊着他。
“叫爸爸。”乔律言不咸不淡地纠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