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耆老。
一个个地像是吃了炮仗。
压根不分青红皂白。
这一番粗鲁的言行举止,气得郁成猛地咳了起来。
郁新辞心疼极了,立即护在阿爹郁成面前。
“我阿爹好歹是郁家的家主,岂容你们如此无礼?而且你们私自闯入客厅,就不怕惊扰了贵客吗?”
说话之间,已经欠身,让郁清欢和赵彤儿请赵侍郎夫妇到偏室休憩。
她则一边给阿爹抚拍后背,一边冷眉对着那些人。
那些耆老宗亲不常来郁家府邸,不太认得郁新辞。
但乍然见她如同先夫人如出一辙的容貌,便已知晓她的身份。
轻蔑之色顿时跃然于脸上。
一个脾气冲的更是直接怒指郁新辞:
“爷们儿说话,哪里有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插嘴的地方?真不嫌丢人现眼,还不快滚下去!是想把郁家的颜面都丢干净吗?”
“就是就是,一点家教都没有!”有人附和。
“谁说不是?”另外一个人跟着说。
郁成的咳喘还没停息。
见人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当即抄过桌上的茶壶,猛地一下摔在地上,怒道:
“放肆的是你们!我的女儿几时容得你们来教训?还在我的家里、我的面前教训,当我是死人吗?”
茶壶落地顿时碎成碎片,瓷片和茶水溅的四处都是。
郁成不以为意,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抓住女儿的小手,冷瞪向众人给她撑腰:
“都给我记住了!她是我郁成的女儿。在郁家,我说她可以,她就可以。但有不服的,给老子滚!若是还不服,就给老子退出郁家,我郁成不稀罕!”
“阿爹……”
郁新辞反扶住阿爹。
那天晚上她就知道阿爹是疼她的。
而今亲耳听着阿爹维护自己的话,还是忍不住滚出泪来。
耆老宗亲们素来听闻郁成不疼爱这个女儿,从小把她关在院子里,不闻不问,这才觉得可以随意责骂。
若是换了郁锦柔和郁清欢姊妹,多少会多些考量。
不想却撞到了包上。
一个个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为首的老者见此,想要说些什么话缓和缓和气氛,却被郁成打断了。
他带着女儿走到人群中央,让郁新辞把那枚白玉‘玉’字令牌拿了出来,握着她抓住令牌的小手向众人宣示:
“都睁大眼睛给我看好了!自今日起,郁家白玉‘郁’字牌传辞儿掌管,我郁成在时,她可代掌家业;我郁成若是不在,她就是家主!若有不服的,自己想好后路!”
“什么?”
“郁成,你疯了?你要把家主之位转给一个女娃娃?”
“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大,你是真疯了!”
“没错,老大,你有亲生的儿子逸哥儿和端哥儿,竟然要把偌大的家业传给一个马上就嫁出去的外人?”
“七叔说得对,就算你不想传给逸哥儿和端哥儿,还有那么多子侄可以传,怎能传给外人?你别忘了,她还有几天就是付家的人了!”
……
人群里议论纷纷。
全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话也便越说越难听。
郁成又抓起一个水壶,砰地一声砸在地上,喝道:“说话之前先搞清楚谁才是外人!”
一言既出,四下安静。
郁成冷暼众人一眼,“此事已定,无从更改,再有想吵的就给我滚出去,我做的决定还轮不到你们妄议!”
呵斥完这些人,郁成又对他们道:
“至于我为什么要关老二,同样也轮不到你们置喙,我自己的家事我自己能做主!若有人想拿这个来拿捏我,那可就动错心思了。京城是我带你们来的,谁要是不想待下去了,我自然也有本事弄你们出去!”
郁成鲜少这样发脾气。
可是真发起来,震慑力不是一般的大。
说完这话,便让郁福找家丁来赶人。
他则让郁新辞扶着自己去了偏室。
见到赵霖夫妇后道了个歉,而后拉着郁新辞和郁清欢的手对夫妇二人深深鞠了个躬,意味深长地说:
“让大人和嫂夫人看笑话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多解释了。这两个孩子还年轻,往后还请大人和嫂夫人多多照看!尤其是清欢这孩子……哎,我有愧呀!”
郁成目光复杂地看向郁清欢,眸中渐渐生出浓郁的愧疚。
那愧疚郁清欢一时间没看明白。
郁新辞却似乎想到了什么。
瘦削的身子几不可查地颤了颤。
眼皮再一次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