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无痕、梦无痕,春梦了无痕,前生前世恍若春梦,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无痕深深叹口气,再怎么不情愿,她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原来这一世的无痕在开始有记忆时,就生活在一个名叫“圭水村”的偏远村庄,与母亲梦氏相依为命,好在家底还算颇丰,这些年两人生活虽然简单却也并非艰苦。
遗憾的是,母亲身体不好,日日受病痛折磨,虽说药食不断,病情却不见有丝毫起色,最近更是越发严重,时常半夜咳嗽,一咳就是半宿。
至于父亲,无痕记忆中完全没有印象,每次问起,母亲总是默默流泪,渐渐懂事的无痕不想触碰母亲的伤心处,从此不再询问父亲的任何事情。
今年无痕刚满十二岁,村里突然出现虫灾,圭水村方圆百里的庄稼都被啃得干干净净。
为了生存,圭水村及周边邻村幸存的村民们只好放弃世代生活的家园,拖家带口背井离乡,有亲的投亲,无亲的只能选择逃荒。
无痕和母亲无亲可投,只好跟随其他乡亲一起逃荒来到这里。
路上母亲疲乏口渴,坐在路边小憩,无痕便独自寻到这处偏远的潭边取水,结果……不知怎么就发生了意外。
不,这不是意外,我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为死去的无痕报仇!重生的无痕虽然庆幸自己有机会重回人间,但同时又为死去的无痕感到伤怀,必须要做点什么,心里才会好受一点。
她拍了拍紧紧拥着自己的母亲,感受到母亲暖暖的体温和心跳,突然一丝幸福感和依恋感油然而生。
应该是受到前世无痕记忆的影响,无痕虽然初次面对这所谓的母亲,但心底深处竟涌出深深的亲情,仿佛这世间万物,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她就是自己的未来,是自己的希望,是自己的一切……
她皱了皱眉,这种感觉令她有些不太适应,前世孤身习惯了,突然多出一位亲人,反而令她有些无措,但总体来说,也有些庆幸和满足。
前世自己无父无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无人疼爱,冷暖自知。
现在,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穿越到这个陌生世界,不过身边总算有了血脉亲人,就算再穷再苦又如何?自己再不是孤单一人了。
无痕嘴角微微浮现一丝微笑,从母亲的怀里坐起:“母亲,我没事了,您放心。”
梦氏怔了怔,女儿眼神中流露出的成熟和睿智,一时令她有些讶然,女儿虽然从小就很聪明懂事,但毕竟只有十二岁,还脱离不了稚嫩天真的性情,但此刻在她身上,仿佛还多了什么东西?令自己无法琢磨和把握。
也许大难不死!改变了女儿性情,令她更加成熟懂事了吧,梦氏暗暗这般宽慰着,握住无痕冰凉的小手,放到嘴边呵了口暖气,上下再仔仔细细打量了无痕几眼,仍不放心地说道:“真的?你真的没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好着哪。”无痕轻轻推开母亲,试图站立起来,也许是刚刚穿越,对这具新身体还不适应,只觉有些头晕,跄踉几步才勉强站稳。吓得梦氏赶紧重新把她扶住。
“无痕姐,我就知道你命大,刚才你那样子可吓人了。”一名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挤上前拉住无痕衣袖,眼里满是关怀。
无痕记起这小男孩名叫刘灿,小名:阿牛,是村里隔壁家刘爷爷的孙子,爹娘早已过世,跟爷爷相依为命,自小与无痕一起长大,两人感情尤如亲姐弟一般。
这次逃荒路上多亏刘爷爷关照,否则母女俩会过得更苦。
阿牛身后紧跟一名小女孩,与无痕年龄相仿,约十一、二岁,身材偏瘦,却长得清秀可人,不过神情略显隐晦闪烁,躲在阿牛身后踌躇不前,半晌才终于开口:“无痕姐,你没事吧?”
无痕怔了怔,她是何许人?她可是穿越过来的老人精,这女孩口中说着问候的话,眼中却闪过一丝怨气和厉色,别人看不见她可瞧得清清楚楚。
而且,这声音听起来好熟悉,凶手,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