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吉祥终于明白了萍儿要他打她的原因了:现在她需要眼泪。有了眼泪才能掩盖自己的想法,才能想办法离开这里,而不受那个没有名字的人的控制。
因此,张吉祥就抬起手,要狠狠地打一顿萍儿。当他的手就要落到萍儿的那白嫩的脸上的时候,一个声音大声喝道。
“住手!”
这声“住手”在在房间里显得是那么的洪大。连墙壁都动了起来。
那个没有名字的人抬起头,也为突然出现的状况感到好奇。因为现在的转机,他觉得对他是有利的。他微微地露出笑容。
张吉祥的手也停在了空中。一动不动地,像是被定身了。
那个人好像是从墙壁上的另一个镜框里走下来的。他转身望望身后的镜框,挥挥手,点点头。好像在举行什么仪式似的。嘴里还喃喃地说些什么话语。
他走到张吉祥的身边把他那只高高扬起的手放下来。然后又走到那个躺在地上的没有名字的人的身边,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脸。
这举动给萍儿带来希望:这个人看来是站在她那边的,他应该会帮助她,而不是帮助那个没有名字的人。
“你高兴的太早了!他并不是你的救星。”那个没有名字的人的马上读懂了萍儿的内心话。
“我谁的救星都不是。我是自己的救星。什么事情都得依靠自己,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的身上,这样即使你倒了,你还是站着的。”那个刚从墙上镜框里下来的人说。
他走到那个水盆边,把张吉祥从水盆里拉了出来。
“滚一边去。这个位置是属于我的。”那个人对张吉祥说。
他说完后,抬起一只脚踏进水盆里。水盆的水满上溢出到地板上。
“你这个死胖子,也敢跟我抢地盘。”那个人对张吉祥说。虽然张吉祥看起来并不胖,倒是他那一身肉肉,像肥肥的猪板油。
萍儿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知所措。她能不能从这个人的身上获得帮助呢?
那个从墙上下来的人跳进水盆后,水盆里的水马上上涨,好像是水涨船高一样,水盆也跟随着高大起来。像个游泳池一样了,把房间里的空间都挤满了。
“这是什么一回事?怎么回事?”那个躺在地上的没有名字的人呼喊到。——他已经被挤到墙边去了,再挤的话,就成为纸片人了。
水盆的水漫过了萍儿的眼睛。她很担心这样下去,自己会在水中窒息而死。很快她觉得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她觉得她好像是一条在水里生活的鱼,她流出的眼泪溶解在水里了,到底是她的眼泪在水里,还是她的水已经变成了她的眼泪。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感觉到自己能自由地呼吸。
那个从墙上下来的人抱住了她,想要亲吻她。
萍儿一把推开他。但是她没有他那么大力气。
“你们女儿国不是缺少男人嘛?我是个非常好的男人。我会让你满意的。”那个从墙上下来的人说。
“你把我们女儿国的女人看成什么样的人拉?我们也有自己的尊严的。”萍儿说。
“你们的尊严就在这个水盆里。如果你能从这个注满水的水盆里出去,那你就能得到你要的尊严。”那个从墙上下来的男人说。
萍儿看看这个水盆,盆的边沿并不高。但是现在她是站立的,她把手高高升起,并不能触碰到水盆的沿边。难道自己是被缩小了,还是那个水盆增高了?她看看自己面对面的那个人,他的身材非常高大。她看着他,感到有点压力和害怕。
“你不要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并且你也需要我帮助你走出困境。如果没有我,你是无法爬出这个水盆的。我是帮助你的。”那个人说。
“不要听他的。听了他的骚主意的话,你就麻烦了。”张吉祥已经被挤到边沿去了。在没明明状况的情况下,他不想再让萍儿冒险了。
“是的,你不要听那个人的。听他的,你还不如听我的。”那个没有名字的人说。
“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呢?!我只不过是要离开这儿。本来以为能在这儿完成自己的蜕变的,没想到另外两个男人杀了出来。”萍儿想。
她突然发现,她的内心里想什么,那个没有名字的人不再能读透了。是不是因为那水盆里的水漫过了她的眼睛呢?她低头看了看,她吃惊地发现,她竟然能在水中睁开眼睛了。
“这是什么一回事呢?我变成一条鱼了?或是在水中生活的水族了?”萍儿想。
“这是不可能的。那些水是模拟的水。其实,你就在房间里,连那个水盆也是模拟的。”那个从墙上下来的男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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