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杏眼都眯成了一条缝,两手张开比了一个长度:“当时不过那么大,牙都不齐,吐得脱了气力,在怀里闭着眼还一直跟我念‘师兄,梅子不好吃,再也不吃了’,哈哈哈。”
宿野尴尬笑了笑,瞟了自家主子一眼,心说不愧是亲师兄,讲这种事都能笑得那么开心。
蒋霁嘴角也带了笑,他好像真的看到了一个缩小版的先生,小脸上怒气冲冲的,不停的摘着树上的青梅往嘴里塞。
“喝些这个。”一个竹筒杯被放在碗旁,杯中液体红彤彤的,散发着甜甜的蛇莓味儿,道士将竹筒向他面前推了推:“给你兑淡了些,中暑了要多喝些水。”
谢意将另一只手的菜盘也端上了桌子,宿野连忙起身收拾点心,转身回厨房端菜去了。
“一会儿先估摸着填填肚子,如果实在不舒服没胃口,今夜便不去上课了。”谢意盯着蒋霁将那杯中果汁小口小口喝下,在旁边跟他说着话:“不舒服要说话,不要闷着。”
“知道了。”蒋霁将竹筒放下,垂眸应话,手指在竹筒上搓着,胸膛里被‘砰砰砰’的撞得难受。
“何必和他说那么多。”殷渔将吃完的空碗递给宿野,对谢意这种溺爱孩子的态度非常不赞成:“他那么大个人,连照顾自己都不会,还能做什么?”
“师兄说的是。”谢意柳叶眼弯弯,眼中含着一抹狡黠:“之前我也是说何必管那么多,可是淮舟教我,他叫我不能管生不管养。”
“......”
“那倒也是。”殷渔突然变了口风,认真点了点头,转头对着去厨房放碗的宿野说:“宿野,你还在磨蹭什么,赶紧过来吃饭。”
宿野:?
一顿饭安安静静吃完了,似乎是吃了些凉的酸梅冻,喝了些水,确实对中暑有用。
蒋霁吃饭比中午好了许多,虽然吃的慢,精神也没有平时好,但是断断续续的总算把一碗饭吃干净了。
他和宿野收了桌子洗了碗,跟谢意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上课去了。
“你真觉得他是中暑?”殷渔喝着淡茶,坐在院前一竹编椅上,盯着那逐渐变暗的天色,开口问打算在厨房烧水却被宿野抢了活此刻刚走出来的白衣道士。
“谁知道呢。”谢意走到殷渔身旁,小桌子上放了一杯晾好的淡茶,他将袖口向上翻了翻,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我想应该是,记忆逐渐回笼了。”
“哼。”殷渔将茶杯放下,偏向抬头看他:“知道还如此惯着。”
“本来就是我另有目的。”墨色长睫垂下,看不清柳叶眼中情绪:“怎么算都是我理亏,不是么?”
“他不是也为了来杀你?”殷渔眯了眯眼睛,面露不解,弯月眉微蹙:“我瞧着你是被他迷昏了头了。”
“至少,他失忆是真的,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谢意也从一旁提了一把竹编椅坐在小桌子另一边,将自己完全放松靠在椅背上:“相处那么久,他如今难受也正常。”
“……”
殷渔垂眸,长睫掩盖了眼中那抹轻蔑。
这样半人不妖的东西,若不是为了小九,他绝不会手软让他还活着。
哥哥的傻小九。
一定得好好的,健康的,幸福的活下去。
这是他做的赌约。
一辈子只会有,也只能有他与那老头知道的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