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丰得知长子连续几夜都睡不好, 赶紧把胡大夫请了来。
“脉象看着还好,可能是入了夏, 有些不适应, 所以浅眠了些,也不用用药了, 点些安神的香就好。”胡昕究给林彦弘把了脉,对林丰和林彦弘道。
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见过林府的这位大少爷了。
要知道,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 他曾几乎每个月都要进府几次给他看看病, 有时候林家大少爷的情况甚至凶险到要让胡昕究连续两、三天都得住在府内,等他度过最难熬的时候。
他行医多年, 见过不少疑难杂症,有些人过去明明很健康,一场风寒却都撑不过, 就殁了, 但有些人小病不断, 却能撑到寿终正寝。
但像林彦弘这样, 好像忽然就恢复了元气的, 还真是不多见。
胡昕究只能把这归咎于林彦弘还年轻, 之前那么多年小心保养的努力也并没有付之东流, 所以才能否极泰来。
想到这里, 胡昕究又跟林丰嘱咐了几句,才准备告辞离去,但他不是立刻离开林府, 而是还要去晓福堂一趟。
“有劳胡大夫了,”林丰亲自将胡昕究领出去,等到了月门,他想到了什么,不禁叫住对方:“胡大夫请稍留步。”
胡大夫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但还是耐心等他说话。
“前段时间,母亲病时说的话,还请胡大夫千万莫要放在心上,我们林府一向是请泰仁堂过府诊脉的,以后也要请胡大夫辛苦。”
“林大人客气了,老夫明白。”
胡昕究上次过来确实生了一回气,但并没有因此纠结多久,所以这次林丰请他,他也没有拿乔,直接就赶过来为林彦弘诊脉了。
倒不是怕他们真的改请济仁堂的大夫,而是看重这几十年的情谊。
再加上林彦弘是胡昕究看着长大的,他又几次把这孩子从鬼差手上抢回来,自然更挂心一些。
林丰见胡大夫并没有将上次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愧疚。
林佟氏从弘哥儿去蜀陵郡之前就身体不适,之后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反复了几次,用了许多汤药没见什么起色,所以就想着换大夫。
她觉得是胡昕究对她不上心,起码没有对林彦弘这个晚辈上心——要不然也不会林彦弘的身体被养好了,她这点小毛病却怎么也治不好。
在胡昕究面前说再没有成效恐怕要另请高明,虽然是林佟氏的气话,但也到底得罪了胡昕究。
他现在不赌气,只为顾全林府先祖和自家先祖结下的情谊,但打心眼里不愿跟林佟氏多说什么。
“林老夫人的病,有一部分确实是身体的原因,但之所以迟迟不见好转,多半是由心境影响的,”胡昕究在林丰面前直言:“若是不能想办法纾解,恐怕就是再用上十副药,也是枉然。”
他见林丰面露无奈之色,就猜到林家这位老爷身份尴尬,怕是很难像亲子那般得林佟氏的欢心,自然也很难劝动这个脾气有些暴躁的老妇人。
“大少爷已经十三岁了,眼看着身体渐渐好起来,正是固本固元的时候,千万不可将某些事情提前,以免有不好的影响。”
胡昕究的学徒给东苑的一个侍女看了病,以他对东苑和林彦弘身边之人的了解,很快就猜出来这个叫紫芙的大丫鬟若是没有莫名其妙地摔断腿,会有什么“特别”的作用。
他原本就想提醒一下林丰,但一直没有机会。
这次林府突然请他给许久都不需要大夫的大少爷诊脉,让胡昕究心中一惊,生怕是自己没来得及告诉林丰和林彦弘的事情发生了,真对林彦弘产生了不好的影响。
但事实证明并非如此,胡昕究放心的同时,也不再有所顾忌,直接对林丰嘱咐了几句。
林丰原本对林佟氏送来的这个丫鬟并没有过多注意,后来也是慢慢才品出味道,忍不住对林佟氏生出了几分怨愤。
自己如何被对待,他都没有生气,但这事放在了弘哥儿身上,却让他这个做父亲的生出了护犊的心,再难以平常心、宽容心来面对。
如今被胡昕究这么一说,虽然明知道对方并不知晓这个丫鬟是老夫人送来的,但林彦弘还是觉得家中之事被旁人见着,心中更加不太好受。
“胡大夫放心,我们会有分寸的。”林丰不能在明面上说林佟氏的不是,只能自己把气咽下去。
但他已经决定,这次就算是反对林佟氏的安排,也一定要让弘哥儿身边安安稳稳,要让他能够妥妥当当地收拾好东西,到青桐书院求学。
胡昕究还不知道自己的一番嘱咐,促使了林丰难得地要在“母亲”那里硬气一回。
……
林彦弘要去青桐书院,自然要把东苑的事情处理好,也要考虑带哪些人走,让哪些人留下。
刘全福和福婶在粮铺为他打理生意,龚春夫妇和群青在庄子上安排农事,石青留在府里帮他留意着动向,而琥珀、玄青和新来到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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