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茱接过沈荣锦递来的巾栉,笑着道:“奴婢最近小日子来了,所以才有些伺候小姐不周到。”
沈荣锦望了惜茱一眼,见她低眉顺眼恭敛的模样,说道:“既然是小日子来了,就别干那些重活了.......我瞧着院子外的有些花凋敝了,你挑几个手脚利索的丫鬟,看着她们把这些落花都拾掇好就是了。”
惜茱愣了愣。
虽说莳花不是自个儿,但好歹要看顾着那些丫鬟们。
这么大冬天的,自己都告诉沈荣锦自己小日子来了,怎么能吹风受冻......
可是沈荣锦是自己的主子,自己能说什么。
惜茱咬咬牙,小声地道:“奴婢知道了。”
沈荣锦一看惜茱的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个做奴婢的不安于本分也算了,但却没有做奴婢的自知,把自己放在了主子的位置来让别人对待,这换作是谁都不会让这种丫鬟在自己身边多待的.......
沈荣锦收了眼色,冷淡地‘嗯’了一声,踅身和惜宣说起话来:“这几天莫姨娘她们也忙着在备置着嫁礼,我是做长姊的,自然是要送些什么,我记得我私库里有一对汝窑天青釉面的花觚,还有一套赤银珍珠头面,你就把这些拿去给二小姐罢。”
二小姐近来因为亲事的缘故一直闷在屋子里,后来又出了惜昙那件事,明眼人都晓得二小姐很不满意这件亲事。
小姐这时候去送嫁礼,明显就是去给二小姐添堵......
果然还是小姐最有办法。
惜宣想着,笑眯眯地应了。
时移下午,惜宣就带着白薇和白瑛捧着嫁礼去了芷萱楼。
果不其然的,沈荣妍听罢脸色都便青了,语气十分生硬地道:“那还真是多谢长姊了!”
惜宣忍住笑意,只揣着得体地笑容客气道:“二小姐这话真是生分了,您与大小姐是姊妹,这些东西别说是不是你和蒋大人成亲的嫁礼,即便是平常,大小姐也会送来她的东西给二小姐的。”
这话是说自己身份比不上沈荣锦?
只得受她用过的?
沈荣妍气得不轻,而惜宣那句‘和蒋大人的亲事’更仿若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头,她冷笑看着惜宣道:“这些我自然是晓得的!用不着你这下贱的奴婢来说给我听。”
跟在惜宣后面的白薇和白瑛皆是变了脸色。
惜宣脸色看着倒还算平常.......毕竟是来芷萱楼送东西,自然要做好受这些话的准备。
所以惜宣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道:“二小姐既然心里明白就好。”
沈荣妍觉得犹如打在棉花一样,憋屈得厉害,她冷哼一笑,道:“东西你们既然送了,便都退下罢。”
惜宣笑笑,吩咐着白薇和白瑛将那些东西放在沈荣妍面前的桌面上,抬眼看到伺候在旁的惜韵,默默垂了眸退了出去。
白薇和白瑛跟在惜宣后面,脸上的神情一看就是因方才的事还未缓得过来。
毕竟她们是一直待在沈荣锦房中的人,且不说现在的沈荣锦如何的对她们好,就是以前的沈荣锦也不会说出这样污秽的话贬低她们.......所以久而久之,即便心里明白这些,但遇着了还是难以接受的。
两人想法纷繁,踩着青石地面,抬眼一瞧见还在芷萱楼,其中的白瑛不禁好奇问道:“惜宣姐姐,可是有什么事忘了和二小姐说?我见你走得有些缓慢。”
惜宣嘴角微微翘起说:“等一下便知道了。”
这话刚讫,便听得七零八落的碎裂声夹杂着咒骂声从沈荣妍的屋内传来。
白薇和白瑛脸色一变地相看两眼,恍然了过来。
恍然之后,心里便是愈加的解气,连带着方才的那些诸多心思想法皆都抛在了脑后。
惜宣见此嘴角一翘,掸了掸衣摆,轻轻道:“快些走吧,还要回去给小姐复命呢。”
白薇和白瑛赶忙地应道:“是。”
等到町榭阁的时候,惜茱正在廊下看着两三个小丫鬟捯饬院子里的落花。
惜宣看到惜茱头上的玉兰珠花,默默地进了槅扇。
沈荣锦里穿了一件月牙白的绣栀子花蜀锦裙,外披了件朱红团花披风,白红相间,衬得肤如凝脂,小脸晶莹细白如玉。
惜宣有些恍神,不禁上前道:“小姐穿红的衣裳真是好看,衬得你皮肤雪白。”
沈荣锦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那件披风,问道:“有吗?这是我方才从箱里找出来的一件,我想左不过是在家里,所以就披上了。”
相对沈荣锦的不以为然,惜宣却是连连点头赞叹道:“小姐穿红的真是好看,其实小姐这么好看的面容,最是适合这样的颜色了。”
沈荣锦皱皱眉,说:“这色太娇艳了。还是青色这些的颜色好,素净。”
虽说小姐比从前不一样了,这点让惜宣很是高兴,可小姐也因此不喜欢穿这样艳丽的衣服,硬生生把那张惊为天人的面容给压了好几分下去,看着实在让自己有些心疼。
沈荣锦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下去,她问道:“你方才去了芷萱楼,可看到什么?”
说起此事,惜宣难免高兴地道:“小姐你可是没看到二小姐那脸色,真是难看到一种地步。”
沈荣锦捋着披风上冒出的线头,说:“她心里梗着蒋兴权的那件事,你说不说,她脸色都不会好看到哪儿去的.......”
惜宣仔细想了想,发现是这个理,便又回道:“小姐说的对。”
她想起方才沈荣锦的问话,又说,“奴婢方才去二小姐房里,看她身边伺候的是惜韵,并没看到惜昙,奴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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