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莫姨娘笑得有些莫名,语气轻轻飘飘地就说:“我就这么随口说说罢了,瞧你急的......这茶你别收了,我晚上突然想吃乌鸡炖的汤,庖屋那里的柴火有些少了,你去劈够二十捆柴再回来伺候我。”
二十捆柴。那得劈到哪阵。
可是自己又能说什么呢?
莫姨娘就是这样的性子,心情阴晴不定,运气好碰着她会赏你,运气不好碰着了那就叫做倒霉催的......无论你是对是错。
惜椿垂下了眼帘,小声地道是,退出了槅扇。
惜椿这件事自然传到了沈荣妍的耳里。
到了傍晚用膳时分,沈荣妍便到了竹雅榭。
莫姨娘穿了一件湖绿色交领褙子,头上戴了珠箍,在烛光下面容显得有些疲累。
沈荣妍连忙迎了上去,“娘亲这是怎么了?”
莫姨娘见她来,脸上才挂了一丝笑,道:“我就猜到你要来,所以让人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芙蓉糕。”
说罢,莫姨娘踅身吩咐下人捧茶端食地上来。
沈荣妍顺势坐在了莫姨娘的身边,“我听说娘亲罚了身边的惜椿,她可是冲撞了娘亲?”
莫姨娘摇摇头,“她不过是个奴婢罢了,敢来顶撞我?”
莫姨娘紧接着抓住沈荣妍的手,“妍姐儿,我就是心里有些慌,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沈荣妍听得有些不明白,问道:“娘亲在担心什么?是不是今日沈荣锦她又说了什么?”
莫姨娘面容陡然变色,冷言道:“她和那个林姨娘俱是清高的主儿,除却给了我些气受,又能做得了什么?等沈荣锦嫁给那蒋兴权,老爷抬了我作继室,林姨娘也没什么可忌惮的了。”
沈荣妍笑得有些骄傲,她捋着这话就说下来:“可不是,娘亲安心,这几日荣妍已经让下人私下把沈荣锦和那蒋兴权私相授受的话给说了出去,等那亲定下来,怕这沈荣锦的名声也是坏无可坏的了!”
莫姨娘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做得好!她撺掇着老爷赶了老夫人回去,这口气说什么都是要出一出的。”
那日蒋兴权上府不久后,沈誊昱便派了严大夫上来给高老太太诊脉。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所以沈誊昱当时就道了些冠冕堂皇的话,实则意思就是说高老太太在这里赖着也有了一段时间,这高贤之前还发生过那样的事,再住在这里怕传出去不好......诸类种种堵了高老太太好一些。
也不等高老太太回话,便自主地吩咐了王冧和下人把高老太太和高贤的东西打点好,请出了府。
说的好听是请出府,说得不好听那是赶。
高贤情伤之余,还落了面子,自然不想再待下去,拉着气愤不已的高老太太,都没给莫姨娘道一声别,便灰溜溜地就走了。
莫姨娘知道的时候,坐在椅子上气得说不上一句话。
沈誊昱是什么人,莫姨娘哪里不明白,要不是触着了他的逆鳞,他能这么不顾礼仪仁信做出这等子的事。
这样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从前为了那个沈荣锦,沈誊昱连周老太太的话都能违逆。
只是这次是高老太太,沈誊昱如此对高老太太岂不是明面打自己一巴掌。
沈荣妍也自是气不过的,在她看来沈誊昱请谁不请,请了严亍来把脉可不就意味着沈荣锦在沈誊昱面前说了之前高老太太生病一事,自己若再这么忍耐下去,沈荣锦岂不要翻天了。
这事不想还好,一想莫姨娘胸口就闷得厉害,她冷哼道:“我且要看看这沈荣锦能得意多久,我看她嫁出去,那蒋老夫人能容得下她不。”
莫姨娘这点倒是想岔了。
前世蔡老夫人对待沈荣锦总是很宽和的,沈荣锦多次的顶撞,蔡老夫人也从未放在心上过,并且每次到了时节要出门也都带着沈荣锦出去。
其实沈荣锦有认真想过,蔡老夫人为何会对自己那么好。
即便心里有些想法,沈荣锦也不愿承认。
毕竟自己在嫁到蒋府之后,最茫然无措的时候是蔡老夫人握着她的手,温和地宽慰她.......
惜宣端着水走了进来。
看见沈荣锦正看着书,自然而然地问道:“小姐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沈荣锦望向惜宣笑盈盈的小脸,手上的书就这么放在了桌上,“《陈政事疏》,讲的是西汉谋策的政论。”
小姐一个闺阁女子读什么政论。
惜宣有些不解,但并没说出这话,只是把水端到脸盆架上,说道:“小姐净脸吗?”
沈荣锦点点头,看到窗外的树又凋了一片叶子,心想,快要隆冬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