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周围传来一阵惊呼,按照仪琳所说,令狐冲和田伯光这前后已经喝了二十二坛酒,这酒量实在是吓人。
“……然后田伯光突然将酒坛摔在了地上,拔出刀,恶狠狠地指着令狐大哥,道:‘令狐冲,你就不怕你喝醉了,老子一刀把你宰了?’”
众人忍不住一阵点头,却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
“令狐大哥道:‘田兄不是这样的人。’田伯光又道:‘你就不怕自己看走了眼?’令狐大哥道‘我若是看走了眼,那就是我命该如此。’”
这下不止是定逸皱眉了,杨戬也是眉头紧皱。
大师兄做事怎的还是如此鲁莽孟浪!
怎么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赌在田伯光这种淫贼的品行上?
就算他这次侥幸赌赢,迟早也会吃大亏的!
仪琳还在继续说着:“田伯光看着令狐大哥没有说话,令狐大哥则拿起酒坛继续喝了起来。等令狐大哥将地二十一坛酒喝光之后,田伯光直接从回雁楼顶跳了下去,叫道,‘令狐冲,这一次算是我田伯光输了!但你没说什么时候举刀一挥,等老子七老八十,要进棺材的时候,再把把赌注给你!’再然后,他就跑了。”
岳灵珊庆幸道:“幸好那田伯光走了,要不然大师兄喝成这样,非得被那淫贼杀了不可!”
仪琳摇了摇头,道:“令狐大哥在田伯光走后,又喝了三大坛的酒,才醉成这样。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租了辆马车,把令狐大哥带到了这里。”
岳灵珊;“……”
定逸:“……”
杨戬:“……”
一众华山恒山弟子:“……”
岳灵珊看着睡得正香的令狐冲,气的牙痒痒,走上前抬手就要打他两下出气。
仪琳急忙张开双手,拦在了她:“师姐,你就是令狐大哥一直说的小师妹吗?令狐大哥一路上都在担心你生气。你、你若真的生气了,打我便是,不要打令狐大哥,也不要气坏了身子!”
岳灵珊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说不出的滋味,眼泪都差点掉出来。
定逸也是眉头紧皱,发现自己这小徒弟对令狐冲的态度明显有些不对,正要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领头之人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红脸道人,此时满脸煞气,似是心中郁积着极大的愤怒要爆炸出来。
人为未至,声音就已经传来,如晴空霹雳,极高极响:“令狐冲呢?”
岳灵珊也顾不得生气酸楚,猛地回过神来,惊慌地望着杨戬:“二师哥,又有人来找大师哥了?”
杨戬还未开口,定逸已经抢先说道:“灵珊不要担心。那是你泰山派的天门师伯,他应该也是为了田伯光之事而来,我去给他解释清楚,也就没事了。”
“多谢师叔。”杨戬领着一众华山弟子恭声道谢。
“令狐冲也是为了救仪琳,才生出了这么些事端,这些都是我应当做的。”
定逸转身出了门,迎面就看见了泰山掌门天门道人怒气冲冲走了过来。
为他领路的是一个身穿酱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犹如财主模样的中年人,正是这次金盆洗手的正主刘正风。
左右两侧有不少在江湖中声望不低的名宿,最显眼的当属一个穿着大红色道袍的矮子。
“这余沧海怎的这般打扮?”
定逸心中有些疑惑,但注意力很快就被天门道人身后的泰山弟子吸引。
那些泰山弟子抬着两块门板,一块板上躺的是一具死尸,另一块上卧着个长须道人,脸色惨白,胡须上染满了鲜血,正是那天松道人。
定逸一惊,急忙问道:“天门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后面的天松道人挣扎着坐起身来,说道:“今……今早上……我和迟师侄在……在……”
“师弟,你受了伤,先歇着。我来将这事告诉大家!”
天门道人说道:“今日一早,我天松师弟与迟百城师侄在回雁楼撞见令狐冲与田伯光挟持……”
他又将回雁楼上的事情讲了一遍,只不过在他口中,令狐冲是与田伯光为伍,拦住了想要为民除害的天松道人和迟百城。
“我师弟担心百城的伤势,只得先带着他去医馆治伤。结果刚出来,就又撞见田伯光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我师弟嫉恶如仇,随即上前除恶。”
“他侠义为怀,杀贼心切,斗了数百回合后,一不留神,竟给田伯光使卑鄙手段,在他胸口砍了一刀。百城上前帮忙,但被田伯光杀害。若非我天柏师弟听到动静,前去查看,惊退了那田伯光,恐怕我天松师弟也要遭了那贼人的毒手。”
“如今,我天柏师弟正带着我泰山派弟子在衡阳城搜查田伯光的下落,这令狐冲竟然还有胆子来这里,我今天便要替岳师兄清理门户,除了这孽障!”
定逸说道:“天门师兄,你和天松师兄怕是误会令狐师侄了。”当下就将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
天门道人有些不太相信:“田伯光那淫贼虽然恶贯满盈,但手上功夫却是不弱。我天松师弟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令狐冲难道比我师弟还强?别是仪琳师侄,被令狐冲给骗了吧?”
定逸一时有些语塞。
若是换做以前,她也不会相信令狐冲这种江湖后辈武功能超过他们这一代的人,但见识了杨戬的实力之后,她却是深深感受到了江湖后浪推前浪的滋味。
杨戬武功远胜于她,令狐冲作为杨戬的大师兄,实力比天松道人强,那也在情理当中。
只是这些话,实在是不好说出口。
传出去,不知是落了她自己的颜面,也落了恒山派和泰山派的面子。
余沧海说道:“定逸师太,岳不群那龟儿子号称是‘君子剑’,可他徒弟能和田伯光这等淫贼在光天化日之下饮酒作乐,可见他就是个道貌岸然浪得虚名的伪君子!”
他的嗓音尖细,手里还拿着一个绣花手帕,用指头在那里不断绞着,配上那不足三尺的身材,丑陋的面孔,说不出的膈应诡异。
周围众人都有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下意识地就往旁边移了移。
余沧海注意到这些小动作,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但很快又被他敛去,继续说道:“上行下效,这些华山弟子的德行可想而知,你可别他们给蒙……”
正说着,余沧海面色骤然一变,好似惊弓之鸟,“唰”的向后退开两步,右手飞快摸向了腰间的宝剑。
这余矮子是看见什么了?
怎么吓成这样?
众人疑惑不解,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剑眉星目,清冷儒雅的英俊男子从定逸身后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余沧海!谁给你的胆子在这儿大放厥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