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留在这里。”接着,便用手向西一指,淡淡说道:“从这林子出去,往西一直走,见到岔路左拐,有个磨盘村,离这里二十多里;如果是回城,是出去往东走,四五十里也就到了。那匹马会带着你回去的。”
柳絮知道他心有芥蒂,也不解释,当下便解下缰绳,飞身上马,遥遥地扔下一句“你等着,我去去就回”,便策马疾驰而去。
宋少陵听着那急急的马蹄声渐行渐远,颓然靠在树上,闭上了眼睛。
柳絮按照宋少陵所指,不过几十分钟,果真见到了一个村落。已是过了晌午,骄阳当空,柳絮又热又渴,见村头有一户人家,大敞着门,里面是三间青砖瓦房,看来应是户殷实人家,便牵马走上前去。
院子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带着三个孩子正坐在树下吃捞面,柳絮站在院外含了笑叫了一声:“大嫂,我是过路的,想讨些水喝,可以么?”
那妇人迎了出来,见柳絮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的样子,连忙招呼着:“快进来歇歇——大妹子你这是打哪儿来?”边说边连忙将桌上一碗晾凉的面汤递到柳絮手中。
柳絮忙道了谢,接过面汤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方歉意地冲那妇人笑道:“我的马也两天没喝过水了,能不能麻烦嫂子也给它些水喝?”
妇人十分惊诧地上下打量了“追风”好一会,复又瞅了柳絮半天,方道:“妹子,我瞧你的样子,又是单身一个人,不象是拉脚的。你要是来历不明,嫂子可真不敢多留你。”
柳絮到此时也无暇多想,只得硬了头皮陪笑道:“我跟我哥哥从城里来走亲戚,路上他从马上摔了下来,崴了腿脚骑不了马,不得已耽搁住了。那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人跟畜牲都没吃没喝,实在没辙了我才来咱村子里想想办法。”柳絮知道自己的这套说辞极为牵强,见那妇人脸上已有两分狐疑之色,便一咬牙,将耳朵上一对翡翠坠子摘了下来,塞进妇人手中,边微笑道:“我身上没带钱,这个嫂子先收着,日后我拿五块大洋来赎它。想请嫂子给准备七八天的干粮和水,不知道行不行?”
她极力若无其事地说着,心里却隐隐作痛。那对耳坠子是冯思齐送她的,她一向爱如珍宝,此时不得已要拿出来换吃喝,真是心痛难当。
那妇人将翡翠坠子托在手里仔细瞧了瞧,便眉开眼笑不再追问,一迭声地应道:“不就是干粮么?有有,我烙上七八张发面饼,再弄一小坛子腌菜,就够你们吃的了。”又向门外张望了一下,笑道:“我男人要进城,拾掇骡子车去了,马上就回来。等他回来看着孩子,我就弄饭去。”
柳絮听了心里倒是一动,忙问道:“大哥要进城么?”
妇人一边从井里汲了水上来倒进木桶给“追风”饮着,一边笑道:“是啊,我们是佃户,我男人算是个头儿,明儿一早要到城里给东家老爷送瓜果菜蔬去,园子里的桃儿也下来了,老爷太太点着名儿要尝鲜呢。”
柳絮“哦”了一声,沉默了片刻,抬头笑道:“明儿一早进城?大哥能捎我一路么?我家里有事得先回城,马要放在这里留给我哥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