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应是一桩值得庆贺之事,林争英理当欣喜若狂。
但是,他却听闻陆家同样收到了秦真人的帖子。
并且,秦真人邀请的是陆家父子二人共同赴宴。
林争英素来都将林家与陆家相互较量,此次秦真人宴请,林家仅有一席之位,而陆家却分得了两个名额,这岂不是意味着陆家再次在林家之上?
想当年,陆大雄在望江也曾颇具名声,并且曾在秦真人门下修习。
秦真人邀请陆大雄倒也合情合理,然而秦真人竟然会邀请其子陆北羽这位浪荡少侠参加宴席,这让林争英百思不得其解……
“此事,诸位有何见解?”林争英目光炯炯地投向了自己的长子林景云,此人一直在仙凡学院研习道法,对于那位秦老的脾性,无人比他更清楚,或许他会有独特看法。
“父亲,恐怕是秦真人年岁已高,心中难免怀旧之情吧?”林景云略显忧虑地拧起了眉头,“我曾听人言,近日秦真人时常独自于青湖楼静室修炼,冥思之中或是想见一见故人的后裔。”
“此话未免太过牵强。”次子林景风接口道,“相传昔年陆大雄因一局仙棋之事,竟对秦真人出手相向。秦真人纵然怀旧,难道对那段旧怨就此释怀不成?就算秦真人真的放下了与陆家的过节,那与陆北羽又有何干呢?”
林争英微微点头,深以为然。
“据说这次宴席之上,还将迎来一位来自上梁仙宗的贵客,莫非就是秋家之人?”林景风接着说道,“陆北羽的母亲秋云,正是秋家的仙脉嫡女。”
闻此言,林争英眼中闪过一道灵光,“景风所言甚是,可若这位上梁仙宗之人确为秋家人,又为何会让秦真人摆下宴席相迎呢?此点还是难以理解。”
“父亲,莫非秦真人欲借此机会考察陆北羽的道行?”正当父子三人眉头紧锁之际,旁边的林景雷开了口。
他的话音刚落,林景云便冷笑一声:“三弟,你说笑了吧?那个陆北羽,比你还靠不住呢,他又有什么道行可言?”
林景雷平素游手好闲,不受父亲赏识,两个兄长更是常拿他打趣,久而久之,他对这些讥讽早已习惯了。“我听说陆北羽自那次苏醒之后,竟然创作出了两首惊世骇俗的诗词。连神医王元庆都亲自将其呈给秦真人品鉴。”
林争英一愣:“景雷,此事当真?我怎未听说过此类传闻?”
林景雷点点头,肯定道:“当然是真的。前几天我和几位朋友在观江楼饮酒时,恰好坐在王神医邻桌,亲耳听见他说起此事。”
林争英听罢,不由得暗想:看来这三儿子偶尔在外闯荡,倒也能捡回些有价值的消息啊。
林景云一听,顿时哈哈大笑:“倘若那陆北羽真能作诗填词,我林景云愿将自己的名字倒写!”
林景风也附和道:“父亲,我觉得这个可能性确实存在。”
“据传当年陆大雄痛击秦真人的事情最终不了了之。秦真人乃朝廷重臣,大儒风范,恐怕不便公然追究此事。”
“如今秦真人若是念及过往,很可能想起了那段陆家旧事,想起这段往事,心中必定有所郁结。”
“陆北羽虽不常参加课程修行,但其父已为其支付了学费,名义上仍算是仙凡学院的弟子。秦真人检验弟子道行之举,实属正常。依陆家那小子的性情来看,届时定会闹出个天大的笑话,陆大雄颜面也将荡然无存。”
林争英立刻明白了林景风的想法:“你是说,秦真人欲借此机会,羞辱陆家父子,以报当年受辱之仇?”
“亦有可能。”林景风赞同地点点头。
在万籁俱寂之中,林争英目光转向林景云,沉声道:“景云,既然如此,在那即将举行的秦风前辈寿宴之上,你需多加留意,若能令陆家父子颜面尽失,博取秦老宗师一笑,你的修为之路或许将迎来新的转机。”
林景云微微颔首,心中已然明了,对于陆北羽,他已经立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