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卓尧怕被曼君听到了会担心,他压低声音,对季东说:“我才走几天,怎么出这么大乱子,你给我把事情说清楚。还有,曼君她还没康复,我不想她知道。”
季东伏在卓尧的耳边,大致将事情经过简略说了一遍。
其实曼君的心里已明白,虽没有听清楚大概,但就卓尧听完季东的话震怒的回答来看,事情一定是有大麻烦了。
“他们不是明摆了要吞我们公司吗?我妈是疯了吗,连那小子的话也信!”卓尧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重重地摔在了草坪上。
曼君听出来了,要不是很严重的事,卓尧是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佟少,事不宜迟,必须马上回上海处理这个乱摊子,能挽回则挽回一些,不然对方再阴一招,我们就真前后无路了。”季东担忧地说。
卓尧想到自己要强的母亲此刻一定六神无主,可能还会吃官司,他若不回去,真抛下母亲不管不顾,他何尝能办到。
可曼君这样子,他怎么能放心回上海处理公司的事,曼君怎么办?
“你先在酒店住下,我安排好,再做决定。”卓尧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可是——”季东还试图做劝说。
“滚——”他面色阴翳。
季东面色迟疑向后退了几步,见佟少隐隐透着不悦,季东只好说:“那我先回酒店,晚上再来医院。”
“还不快滚!”卓尧斥责。
季东走远,卓尧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走到曼君身边坐下,低柔地说:“小漫画,晒太阳晒累了吧,你可没有涂防晒霜,走吧,我带你回去。”他的手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臂,想要搀扶她。
她推开他的手,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他强装出来的轻松。
“公司是不是有事?”她直接地问,倔脾气又跳了出来。
“不是,季东来看看你,没别的事他就走了。”卓尧笑着说,手掌心覆在了她的手背上,稍用了力度,让她逃脱不开。
“我的眼睛是看不到了,可是我的耳朵还是好好的,卓尧,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你的事业,当初我爱上你,正是爱上你的气概,你不要这样感情用事好不好。”曼君摸索着站起身,试探着往前走。
卓尧紧紧跟在她身后,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扶着她的胳膊,他说:“如果说事业,那个并非是我的事业,我真正心爱的事业除了漫画,就是你。于我这里,这世间有什么能大过天,却没有什么能大过你。”
多动人的一句:于我这里,这世间有什么能大过天,却没有什么能大过你。
曼君差点就没忍住掉下泪来,她的双目是看不见了,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明白,他爱她,她亦是爱他,从爱上那一刻起,从未改变。
可怎么能哭呢,要坚强,要独立,即使什么也看不见,即使世界永远是黑暗的,那也要给他一个光明的未来。
“‘疼先生’,如果你继续留在这里,那我就拒绝一切治疗,拒绝吃药,拒绝配合,你就等着看我在你面前枯萎,萎谢,衰败吧。”她绝然地说,让自己的心肠变硬朗起来。
他听她把“佟先生”念成了“疼先生”的发音,回忆起初认识时,她也是这样叫他的,他约摸觉得,她对他还是心疼不已念念不忘的。
她若是人间最娇艳最璀璨的花朵,他怎可眼睁睁见她枯萎、萎谢、衰败呢?
到了病房,她嗅到了百合花的芬芳,也许是眼睛看不到的缘故,嗅觉更加敏锐,那阵阵百合香气迎面而来,她都能感受到窗前的风吹来的百合香。
她想起多年前,她写下的一个句子:风中疾走,百合正香。
她嘴角有浅浅的笑,但很快就藏匿,隐忍。
她卧床,一脸的不悦,大声喊道:“护士呢,谁私自没经过我允许就把百合摆在这里的,我闻到了就头晕犯恶心,快点给我拿走。”
卓尧忙将床头的一束百合拿走放到了门外,他特意嘱咐护士给房间插放一束新鲜百合的,她不是最喜欢百合花吗?
他坐在她身边,头依偎在她手臂上,低低的发音,“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统统告诉我。”
“我想喝酒——”她喃喃地说。
酒,酒是多么害人的东西,如果不是酒精中毒,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说:“不许喝酒,换别的,说,想吃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