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五咳得厉害,花溪要喊人寻大夫来,却被萧五拦住了,“别去。我这病,他们治不了。不是他还用得着我们萧家的钱,我这条命只怕早没了。”
“姐姐,身子要紧,你这样拖着,如何能治得好病?”
看着形销骨立、憔悴如斯的萧五脸上露出那种怨毒愤恨的表情,花溪想起当年那个笑起来眼如弯月的清秀女子,不禁有些伤感,不过三四年,已经人事全非,当年的萧五,借着从自己这里得来的的一道香方,让萧家攀上泰王妃,后来自己风风光光地进了王府,那般意气风发、笑容灿烂的女子,如今也不过落得如斯田地。
萧五似没听见花溪的话一般,眼睛望着顶上的纱帐,幽幽地回忆说道:“那会儿因为自己是商贾人家的女儿没少遭韵琳的白眼,我一直对自己的身份耿耿于怀,后来娘带我去过一次泰王府给王妃送扇子,我头一次见识王府的富丽堂皇,商人就算再有钱,可朝廷里有定制的东西也不能随便使用,当时我就想以后我也要住进王府。”
“第一次见你,我看你不像个俗人想想那时你在慕家无依无靠。慕家本来就想送你去泰王府,投了泰王的喜好,好化解了两家的仇怨。我耍了个心眼,劝了爹娘和爷爷,借着你赠的方子铺路,送我入了王府。”
“外面都传他暴戾,可我进府后,他对我也很好。他在府里时却从没有外面传的那边粗暴……”萧五脸上泛起红晕,眼中的情意犹在,不过更多的是怨怼,“虽然雨露均沾,可他更偏宠姒夫人……我怀了身孕,却因为与姒夫人争执,被她的丫鬟碰到而滑胎了,可怜我那孩子……我要跟王爷和王妃讨个公道,可最后呢,他还不是向着姒夫人,不了了之了,反倒厌弃了我。”
“我恨过,怨过,可最后为了萧家还是妥协了。为了再得到王爷的垂怜,借以打压姒夫人,我还曾想过让你一同进府,王妃也同意了。可当时你没应我的请去王府,我后来又想法子说动王妃,让她见了你一面,可惜最后在诗会上也没见着……比起你韵琳、韵宁她们几个,你倒是个主见的。现在想想这人跟人还真是不一样,就算再落魄,骨子里带着贵气,旁的人学是学不来的。也许冥冥中自有天保佑你!”
花溪摇头道:“我从未想过要嫁给泰王,跟一众女人争宠的事我不是不会去做的。”在这里她已然变了许多,横死重生,她学会了随遇而安,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但她却无法适应与他人共事一夫。这是观念里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环境和外力所能改变的。
“是啊,你从没想过攀高枝嫁入王府,所以等他见了你,便一直惦记上你了。”萧五说着说着,忽然转过头看着花溪,问道,“你今年也及笄了,信王可曾与你说过你的婚事?
花溪点点头,“父王说过,全听我的意思。我不想太早嫁人。”
萧五松了口气,轻咳了两声,“那就好,那就好……姐姐我以前诸多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
“事情多过去了……如今我已经来到西月,大华的事就不必再提了。”花溪替萧五拢了拢滑落的被角,“太医说让姐姐好好将养,你莫再胡思乱想了。”
“我算是看开了,什么荣华富贵、恩爱垂怜都是虚的,想用你时,温言细语,不用你时,疾言厉色,呵呵……”萧五苦笑,笑容里尽是落寞悲凉,“咳咳……最早是为了以后的生活,后来是为了争宠,如今我确是为了萧家。你该知道,泰王他还是一直想着要娶你。”(未完待续)